没想到宋氏不但未流露丝毫感动,反而笑了起来。
这让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凝固。
宋氏满面笑容地说道,“母亲,请勿见怪。我之所以笑,是因为以往常听闻别家婆媳和谐,相处如亲母女一般,我心中无不羡慕。今日母亲亲至静心庵为我祈福,足见行动胜于言辞。对母亲的深情厚意,我心存感激。”
老夫人思维并不敏捷,否则也不会犯下如此荒谬的错误,亲自守在儿子的外室等候生产。
宋氏的言语听似赞美,却让老夫人感到有些不妥,但又说不明白哪里错了。
因此,她决定不再深究。
担心多言多错,便以跪经一日身体疲惫,以及需探望前日摔倒受伤的儿子为由,匆匆离开。
整个过程,她未曾正眼瞧过沈婧清一眼。
老夫人离去后,孙妈妈返回,抱怨道,“连孩子都不曾看一眼,这哪里是什么慈爱之心。”
宋氏轻轻地触摸着女儿的脸颊,似乎在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宋氏终于开口,“妈妈。”
孙妈妈立刻应声。
“你去告诉阿海,让他安排两个不引人耳目的人,暗中跟踪侯爷,我要掌握他的日常去向。”
“同时,命令春晖堂中的小雀观察春晖堂众人,若有出府者,无论去向何处,做了什么,我都要一清二楚。”
“我这就去安排。”
孙妈妈刚走出几步,便转身回望,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似有话要说。
宋氏送一个安抚的微笑,“妈妈,我这里一切都好,我们还得继续生活。”
但她心中的打算远不止如此。
她想的是,好戏才刚刚开始,看看最终谁能笑到最后。
在侯府这十年,她倾尽心血,决非为了成就他人的春秋大梦。
孙妈妈心中充满怜惜,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误以为她只是在强欢颜笑而已,不由得眼眶泛红,然后黯然离去。
母亲似乎有大计
沈婧清心中暗暗为宋氏鼓掌。
虽不清楚宋氏接下来的计划,但显然,宋氏不是那种无谋之人。
见到她表面笑容温和,双眼之中却隐藏着凛冽的寒光,沈婧清感到无比兴奋。
好期待啊!看母亲如何一手打败渣爹,一手大展宏图!
还有两位哥哥!大哥擅文,二哥好武,未来定能平步青云,征战沙场!而我,沈婧清,乖乖享受就好啦!
查探沈缜外室的下落并非难事。
老夫人与沈缜母子自认为计划周密,以为能将宋氏蒙在鼓里。
“侯爷除了日常往来衙门,每天都会去朱雀大街后面的清平巷一趟,大约是午后前往,结束公务后返回。”
“老夫人虽然没再外出,但她身边的吴妈妈的儿媳,吴善家的,近日都没在府里。经查,夫妻俩都在清平巷内当差。”
这一切都在宋氏的预料之内。
自从女儿出生以来,沈缜虽每日都会来看望,但明显心神不宁。
显然,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期,他还在苦苦思索对策。
无论如何,他不会明目张胆地伤害自己的正妻。
宋氏追问:“关于清平巷那位,有何消息?”
孙妈妈的眼中掠过一丝蔑视,“那女人姓林,据说在那儿已住有两三载。”
宋氏的眉头紧蹙。
由此看来,沈缜与这名女子,至少在与她大婚之前便有所往来?
这情况极为异常。
通常而言,贵族公子婚前拥有侍女,婚后纳妾都在情理之中。
但若在外秘密养起红颜知己,且一养便是数年,这便大为不妥。
尤其是,若有人因此而谋害侯府的正妻,那么此人不是手段高超,便是身份非凡。
“还有……”
孙妈妈稍作犹豫,继而补充道,“那个女人住的宅子位于清平巷尽头,虽然仅有三进,但沈侯爷几年前还特意购买了隔壁的宅子,显然是为了让她住得更加舒适。”
提及此事,孙妈妈心痛如绞。
“清平巷那一带地理位置优越,住户不是低品级的官员,便是富有的商人。一处三进大宅,价值至少四五千两白银。”
这是宋氏用心艰辛攒下的银两,而沈侯爷却将之用于外室,供养情妇!
沈婧清内心同样充满愤怒。
这等吃软饭的无耻之徒!天理何在,真该天打雷劈!
她愤懑地挥拳踢腿,恨不得亲手讨伐那对狼狈为奸者。
与此同时,宋氏却显得较为冷静,表面波澜不惊。
母亲的心态真是令人钦佩!不禁令人好奇她接下来将如何行动。
不久,沈婧清便得以见识。
仅仅两天后,沈缜养的外室处突然起火。
孙妈妈一边向宋氏报告,一边不禁感到幸灾乐祸。
“该死的东西,终于遭到天谴,这些作恶多端的人终于没能逃过天眼。”
宋氏只是淡淡一笑,脸仍是往日的温柔和静谧。
沈婧清:“……”
她更愿信母猪会爬树,也不信这是偶然。
难道我娘,实则是个战斗力爆表的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