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衣裙也在挣脱束缚的徒劳中变得松垮不堪,昔日的光鲜亮丽如今只剩下破碎的尊严。
她的面容因愤怒与痛苦而扭曲,平添了几分丑陋,与宋氏的端庄典雅形成鲜明对比。
沈婧清站在一旁,目光流转于这对峙的二人之间,心中暗自假意叹息:“这对比,真是惨不忍睹。”
她虽年幼,却已能洞察世事,心中忍不住愤慨:家中明明有如此美貌端庄、善于持家的正妻,父亲怎会如此昏聩,竟看上林娴霜这种浑身散发着姨娘气质的女人?
宋氏轻移莲步,缓缓俯下身,直视林娴霜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双眸,嘴角勾勒出一抹格外愉悦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不过你放心,你的女儿毕竟流淌着侯府的血脉。”
她的话语平静而笃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入林娴霜的心房。
“到时候,作为嫡母的我,也得为她安排个好去处嘛。”
宋氏语调悠然,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身为母亲甘愿为妾,想必你的女儿,也不会介意吧。”
这句话如同尖锐的嘲讽,字字句句戳在林娴霜的痛处,让她气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以翻白眼来表达内心的愤懑与不甘。
目睹此景,沈婧清不禁缩进了红云温暖的怀抱,心中暗自思忖:娘啊,你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在小说里被描绘成那个恶毒嫡母的角色了。
宋氏眼角余光捕捉到女儿故作遮眼状,实则透过指缝偷偷窥探的举动,不禁笑得愈发欢快。她迈步上前,将娇小的女儿揽入怀中,沈婧清瞬间收起顽皮,变得温顺乖巧,依偎在母亲怀中,仿佛找到了最安全的避风港。
“咱们走吧。”
宋氏神情决然,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紧握手中的丝帕,轻轻一挥,示意众人跟随她一道,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回归宁静的百花院。
然而,就在这一行人刚迈出庄重而沉稳的步伐时,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们离去的节奏。
只见孙妈妈,那个平日里步履稳健、处事不惊的老妇人,此刻却如风驰电掣般疾奔而来,直指梨花院的方向。
她面色紧张,双目炯炯有神,显然心中怀揣着极大的急事。
宋氏微微侧目,目光与孙妈妈交汇,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来意。
“你们两个,快去给林小娘松绑!”
宋氏厉声对梨花院内的两名粗使婆子下令,其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瞧她都昏过去了,还不赶紧施救!”
说罢,她又转向众人,神色严肃,“从今日起,林小娘在梨花院内禁足,任何人未经我允许,擅自放她出来,后果自负!”
话音落下,宋氏率领一众丫鬟婆子,身姿挺拔,步伐整齐,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撤离了梨花院。
前阵子,孙妈妈家中二少爷陈河大婚,宋氏体恤她年事已高,又挂念家中喜事,特许她暂离府邸,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家族盛事之中。
而孙妈妈亦不负所托,将婚礼操办得井井有条,尽显其能干之才。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孙妈妈才安心重返工作岗位。
然而,甫一归来,便听闻梨花院内风云突变,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然上演。
孙妈妈心急如焚,连茶水都未来得及沾唇,便迫不及待地奔向梨花院,欲亲眼目睹这场风波的尾声。
“哎呀,这…这都…都解决啦?”
孙妈妈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满脸遗憾之色。
她本期待能亲眼见证沈缜那歪脸斜眼的狼狈相,或是目睹林娴霜落魄无助的样子,如今却只能面对一片寂静的梨花院,心中难免失落万分。
宋氏怀抱娇俏可人的沈婧清,款款走来,面上含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妈妈,我不是让您趁此机会在家踏踏实实歇息几日么?您看您,如此劳碌奔波,身子骨受得了吗?”
言语间满是对孙妈妈的关心与疼爱。
孙妈妈闻言,接过沈婧清,眼中流露出慈爱之光,却又摇头叹气:“哎,早知道那林家的丫头如此歹毒,竟害惨了我们老爷,我早就该冲进去教训她一顿,哪还会等到现在!”
言辞间,孙妈妈对未能亲手惩治林娴霜一事耿耿于怀,显得颇为懊恼。
沈婧清看着奶奶那副惋惜又可爱的模样,不禁咯咯笑出声,心中暗赞:真是个可敬又可亲的老太太。
时光荏苒,风波渐平。
一日,七殿下忽对沈婧清提及那场变故,好奇问道:“沈老爷现在,是真的中风了吗?”
他的话语中,既有对沈老爷病情的关切,又隐含着对那段往事的好奇与探究。
皇帝深思熟虑,意识到七殿下已届启蒙之龄,便打算将其接入宫中,接受皇家严格的教育。
然而,这位备受宠爱的小皇子却对宫墙之内严谨枯燥的生活心生抵触,他凭借天生的机灵与可爱,时而向父皇撒娇,时而扮出憨态可掬的模样,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由嬉戏生活的深深眷恋。
皇帝望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