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温馨,窗外阳光斑驳,为这日常一幕添上了几分暖意。
待到孙妈妈与一众丫鬟手脚麻利地收拾整齐房间,空气中开始弥漫起饭菜诱人的香气,预示着用膳时刻将近。
宋氏轻声对孙妈妈吩咐道:“近日宫中传来消息,太后病情加重,恐怕今年中秋的宫宴要取消了。不过,朝廷与书院的假期照旧,阿述、阿屹两个孩子也会趁着这时机回家团聚。妈妈,家宴的菜肴就劳烦你费心安排一下。”
孙妈妈闻言,面上绽开一抹温婉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答道:“这事儿还用得着您吩咐?今年是三爷首次在京中过中秋,为了缓解他的思乡之情,我特地请来了杏花楼的名厨,为府上增添几道地道的南方佳肴。”
言及此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对家中和睦的自豪。
杏花楼,京城内屈指可数的南方菜系代表,其名声在外,能请来其大厨,足见府中对这次家宴的重视。
宋氏听后,神色中透露出明显的满意,但随即她的语气变得严肃,提醒道:“林家人已经到了京城,今日林娴霜未能如愿见到双亲,怕是要再生事端。加之中秋临近,若是她真的与那些邪门歪道有所勾连,定会有所行动。妈妈,你让阿振暗中留意,不可大意。”
在一旁看似慵懒,实则好奇心旺盛的小沈婧清,在听到“邪道”二字时,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务。
她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内心呐喊着【抓邪道,替天行道!】,恨不得立刻就能参与其中,与陈海一起展开一场正义的冒险。
孙妈妈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承:“阿振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这次定要将那些人捉个正着。”
心中默默立誓,必要时将那邪道道士送交官府,绳之以法!
宋氏却轻轻摇头,微笑中带着深意,“不必做得太过火,只要盯紧林娴霜,不让她有机会接触那些不洁之物就好。”
对于她的深谋远虑,孙妈妈虽有不解,但仍恭敬地点头遵命。
另一边,林娴霜满怀期待地在梨花院内等待娘家人来访,精心打扮的她,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焦急逐渐显现。
午时已过,母亲与嫂子却未如期而至。
“小娘,饭菜已备好。”
丫鬟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也带来了一丝不安。
林娴霜心中顿时疑云密布,难道她们在前庭与宋氏一同用了午膳?这个念头甫一浮现,就被她自己否定。
宋氏以善妒着称,与自己水火不容,怎会愿意同席共餐?
“你去问问,看我娘和嫂子是否还在太太那里。”
丫鬟闻言惊讶,回道:“林太太?我从厨房过来时,听说她们已早早返回了家。”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让林娴霜踉跄后退,最终无力地跌坐在椅上,掌心因紧握而被指甲刺破,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疼痛之余,更多是心灵的创伤。
“宋薇!宋薇!”
她咬牙切齿,愤怒扭曲了原本温婉的面容,恨意如潮水般涌来。
此刻,梨花院内,月光如水,映照着林娴霜紧蹙的蛾眉与眸中熊熊燃烧的怒意。
与此同时,在雕梁画栋的林府中,林太太手按胸口,气息略显急促,满腔愤慨化作一腔激烈的言辞,向着身旁沉稳的丈夫倾吐。
“庆元侯府,实在是欺人太甚!”
林太太话语掷地有声,她的性格向来直率强悍,言出必行,今日在宋氏那里遭遇的挫折,如同一团烈火在心中翻腾,让这位一向骄傲的妇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与愤怒。
“就像大丫头形容的那样,宋氏表里不一,表面上礼数做足,暗地里却唆使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妇人来挑衅我,那妇人口无遮拦,句句尖酸刻薄,直指我是没有名分的贱妾。她当面都敢如此嚣张,难以想象大丫头平时承受了多少委屈。”
林辅生眉头微皱,正欲安慰几句,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清澈如泉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祖父,祖母,孙儿临朗求见。”
闻言,林太太神色一缓,连忙回应:“青云,快进来吧。”
随着门帘轻轻挑起,一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迈步而入。
这少年便是林辅生的嫡长孙林青云,他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璀璨如星,虽然身形尚未完全发育成熟,却已高过同龄人许多。
一身靛蓝武士服贴身而裁,腰间束带紧紧勒出少年蜂腰猿背的挺拔身姿,英气勃发。
林太太对这位长孙有着难以掩饰的偏爱,见他进门,便上前为他擦去额头上细微的汗珠,语带责备却满是宠溺:“刚从外地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几天呢?”
林青云微笑回应:“师傅教导过,习武之人不可一日懈怠。况且孙儿真的不累。”
他敏感地捕捉到了祖母微笑下隐藏的不悦,关切问道:“难道是祖母在庆元侯府受到了冷遇?”
林辅生适时轻咳一声,打断了话题:“你祖母是堂堂朝廷诰命,谁人敢怠慢?不过是旅途劳顿罢了。青云,你先回房,让你祖母休息。”
尽管感到祖父母之间气氛微妙,林青云却没有深究,恭敬行礼后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