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清本能地挣扎,小脸紧贴着许皇后的衣襟,寻找那份安全感。
苏太后见状,面上不动声色,手却悄然收回,然而眉宇间泄露的不满清晰可见。
此刻,苏太后身边坐着的亲王妃轻轻发出笑声,仿佛春日里最柔美的风,可她的言辞却如寒冰刺骨。“听说庆元侯沈缜行事不检,家中内闱纷乱,初时不以为意,看这孩子的反应,倒是给那些流言几分可信度。”
她语调轻柔,言语间却锋芒毕露。
沈婧清猛然回头,目光中几乎能燃起怒火,心中咒骂不休,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充满了小小的反抗与倔强。
远处,宋氏敏感地捕捉到了女儿情绪的波动,焦虑地望向许皇后,正欲起身,却被身旁的忠义侯世子太太轻轻按住,后者以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提醒:“此时不宜妄动。”
宋氏深知,在这样的场合擅自行动,只会让局面更加尴尬。
忠义侯世子太太的安抚像是温暖的风,轻轻吹散了她心中的慌乱:“太后不会与孩童一般见识的。”
宋氏垂下眼帘,默默承受这份无奈,而那位亲王妃却仿佛未达目的不罢休,她优雅起身,一步步走向许皇后,蓦地伸手捏住了沈婧清细嫩的下巴,迫使女孩面对自己,审视之后,留下一句冷淡的评价:“外表的确标致,可惜少了些灵性。”
言罢,随手丢开沈婧清,还从侍女那里取来丝帕,轻轻擦拭着手指,那姿态,傲慢至极。
沈婧清紧抿着樱桃般的小嘴,那双噙满泪水的大眼睛仿佛盛满了无尽的委屈,突然间,如山洪暴发般的哭声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疼!好疼啊!”
她一边喊叫,一边胡乱挥动着小手,那稚嫩而悲切的哭声,宛如利箭穿透静谧,引得所有王妃贵妇们的注意力瞬间聚焦,纷纷侧目,投来或惊讶或同情的目光。
“婧清!”
宋氏的心瞬间被女儿的哭声揪紧,她猛地起身,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向女儿,却在迈出几步后,被身旁忠义侯世子太太有力的手紧紧拽住,那是一只充满理智与冷静的手,阻止了一场可能引发更大风波的冲动行为。
亲王妃对于沈婧清这突如其来的号哭显然毫无准备,她先是一愣,随即秀眉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不悦与鄙视,冷冷地扫了一眼沈婧清:“新年头里,哭丧似的,真是不吉利!”
话语中满是斥责与嫌弃。
“齐王妃此言差矣,恕我不能赞同。”
此时,庆王妃的声音适时响起,温柔而不失威严。
她轻步上前,从宋氏怀中接过了哭泣不止的沈婧清,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背脊,给予最直接的安慰。
与此同时,她的眼眸如寒星般冷冽,直视着齐王妃,“您这一掌,让婧清的小脸蛋即刻红肿起来,您可知道那有多疼?难道连哭泣的权利也要剥夺吗?”
作为习武之人,庆王妃的话语如同重锤击鼓,响彻大殿,无人能忽视。
齐王妃在皇室宗亲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更不必说其他人。
此刻,她怎么也没想到,庆王妃竟敢当众质疑她的做法,脸上顿时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怒意。
“你好大的胆子!”
齐王妃的面色铁青,柳眉倒竖,声音颤抖着呵斥,“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
庆王妃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何来大胆?您是亲王妃,我同样身为亲王妃,我们之间的交流,何需那些繁文缛节?我尊您为长辈,平日里多有忍让,但看到您对待一个无辜幼童如此严厉,我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随后,庆王妃转向坐在高位的苏太后,眼中含泪,却带着坚定:“太后娘娘,请您评评这个理。我刚刚表达对这孩子的喜爱,认她做干女儿,而齐王妃却称她愚钝晦气,这背后的深意,又是什么?”
“齐王妃多年以来对我心存芥蒂,若您对我有所不满,大可以直接找我解决,何必迁怒于一个不过数月大的婴儿?”
庆王妃愤慨地说着,重重地跺了跺脚,全身散发出不可抑制的愤怒。
她所提及的往事,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大殿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忠义侯世子太太见状,贴近宋氏耳边,压低了嗓音,透露着宫廷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当年,庆王还未婚配时,齐王妃本有意将她的侄女嫁入王府。”
宋氏虽然心忧女儿,但听到这背后错综复杂的恩怨,也不禁露出惊异之色,目光在世子太太和庆王妃之间来回游移。
“这……辈分不是有问题吗?”
宋氏疑惑地低声询问。
世子太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京城这些皇亲贵族的联姻,哪能单纯用辈分衡量?关系错综复杂,皇室就更是如此,许多事情远非外人所能理解。”
宋氏沉吟片刻,脑海中浮现出过往历史中那些皇室内部的纷繁纠葛,不禁感叹,公公娶儿媳的荒诞之事在前朝都曾发生,皇家的伦理界限确实难以以常人之理度之。
“其实,当年太后本打算为庆王安排一门亲事,但他坚持娶了那位来自武定侯府的女子。”
世子太太边说边微倾身,向着高坐的庆王妃示意,那正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