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来一往,言辞激烈,互不相让。
见状,忠勇公连忙起身拉住林辅生,口中劝慰着:“林大人,许是酒意让您失了分寸。”
庆王冷冷一笑,语带讽刺:“若不是他急于辩驳,堵人之口,我还不至于怀疑这位‘神仙’的真实性。如今这般心急火燎,倒让我越发好奇了。”
庆王缓缓起身,向皇帝深深鞠躬,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恳请您按照婧清所言,请这位道长施法引天雷,以解旱灾之困。”
道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眯起双眼,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了沈婧清,仿佛要在她身上寻找答案,同时也透露出一种难以揣测的意味。
沈婧清端坐于皇帝身畔,周身被一股无形的龙威轻轻包裹,这份来自帝王的庇护让她即便面对眼前这名行迹诡异的道人,心中也毫无惧色。
相反,她俏皮地朝那道人扮了个鬼脸,眼神中满是戏谑与不屑。
道人见状,手中拂尘轻轻一点,正欲开口斥责,“呔,你这邪……”话
音未落,突感背后遭受到一股巨力冲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双臂已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强大力量紧紧扣住,紧接着膝盖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迫使他屈膝跪倒在地。
痛楚如同涨潮般汹涌而至,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抗议,濒临断裂的边缘。
抬头之间,只见皇上的目光冷峻如万年寒冰,穿透一切虚伪直击心灵。
“保护皇上!”
一位身披银甲的将领犹如天降神兵,不知何时已凛然立于圣驾一侧,英姿勃发,气势逼人。
道人心中顿悟,适才那随意一挥的拂尘,竟然阴差阳错地指向了至高无上的皇上!
“陛……”
他惊恐未定,意图辩解,然而话语未出,庆王已动作敏捷地将一只油亮喷香的烤鸡腿强行塞入他的口中,令他顿时哽咽难言,眼珠子因惊慌而四下乱转。
庆王一挥手,厉声喝令:“私通刺客,意图谋逆,拿下!”
言语间满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沈婧清趁势依偎进皇上的怀抱,眼角余光轻描淡写地掠过跪在地上的道人,面上浮现出一丝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
心中暗自冷笑,自掘坟墓,便是天王老子也难以挽救。
若非这妖道举止轻率,拿拂尘胡乱指向皇上,又怎能轻易落得如此下场?若是他再机敏一些,说不定自己的头上就会被扣上欺君罔上的大帽子。
“他手里那玩意儿究竟是何物?”
沈婧清的好奇心被挑起,不禁发问。
皇上语气平和,答道:“不过是拂尘一件。”
“哦……”沈婧清拉长了尾音,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拂尘之中究竟藏着何物?他又为何要用它指向您呢?”
皇上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悦,目光不经意间划过庆王,似有所指。
庆王心照不宣,迅速夺过那拂尘,细细查看,稍一用力之下,拂尘顶端竟意外脱落,露出其中隐藏的秘密——数十根银针,细如牛毛,寒光闪烁,透着阵阵不祥之气。
“皇兄!”
庆王面色骤变,拂尘顺势被他抛开,避免伤害无辜。
【哎哟!】
沈婧清也未曾预料到拂尘之内竟藏有如此机关,她原以为,这类狡猾之辈,为防不测,或许随身携带些自卫之器也未尝不可。
却不曾想,手段竟如此歹毒。
“太医院院判何在?”
皇上的声音冷硬如铁。
早有准备的院判立刻上前,接过庆王递来的拂尘,小心翼翼地从那堆银针中捏起一根,细嗅之下,面色凝重。
“皇上,此针上淬有剧毒。”
虽非瞬间致命之毒,但其恶意昭然若揭。
皇上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沈婧清识趣地闭上了嘴。
然而,七殿下却似乎无所顾忌,他笑眯眯地凑近皇上耳边低语几句,神情中带着几分玩味。
皇上轻轻点头,随之七殿下移步至庆王身边,叔侄二人低语密谋,其间夹杂的笑声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庆王得到皇上的授意后,一挥手,数名金甲武士如提死物般粗暴地将那道人拖离现场,留给众人一片震惊与揣测。
庆王与七殿下踏着轻巧的步伐紧随其后而出,他们的衣袂轻轻飘动,如同云中漫步,尊贵而不可及。
林辅生早已匍匐在冰冷的地砖上,汗水如断线的珠帘般滚落,浸湿了衣襟,身体因恐惧而不受控制地震颤着。
皇上那冷漠的目光掠过他,似乎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殿堂之内,群臣见此情景,皆是心照不宣,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在此刻出声,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林辅生的结局已定。
推荐一名暗藏凶器的妖道接近圣驾,这等罪孽,绝无可能让人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在这天子脚下。
“带下去吧。”
皇上的话语淡淡传来,不带丝毫温度,却仿佛是判官的笔,一笔勾销了林辅生的一切。
带去哪里?那显然不是一纸贬书,送回林府那般简单。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