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婧清安全送达庆元侯府后,荣冉私下对宋氏叮嘱道:“最近几日,府上的大门要格外留神,不可大意。”
宋氏闻言,紧紧握住荣冉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忧色:“要不然,你和阿博干脆搬到我们府上来住几天?宋博的官阶不高,府上的防卫力量有限。”
对于兄弟与弟妹的安全,宋氏的担忧不无道理。
荣冉却是一笑置之,显得信心满满:“姐姐放心,我的陪嫁队伍中有女兵,个个身手不凡。家中之事你不必挂怀,我在夫君身边也会增设几位得力的贴身侍卫。”
宋氏这才略显宽慰地点点头,口中仍不忘叮咛:“万事小心。”
荣冉郑重应诺,随后独乘马车返回了宋府。
沈婧清则抬头望向宋氏,眼神中满是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忧虑。
宋氏读懂了她的眼神,以一个母亲特有的温柔笑容给予她最大的安慰:“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宋氏并不愚钝,自从听说郭奎的变故之后,心中便种下了一丝疑惑的种子——郭奎的飞扬跋扈并非一日两日,平宁长公主即便再不悦,也始终隐忍未发。
这背后,不正是为了顾全苏太后的颜面?
而今,郭奎骤然失势,一夕之间成了宦官,这显然不是简单的惩罚,而是与苏太后彻底决裂的信号。
宋氏坚信,这一切并非偶然。
回想那天夜里,爬上公主府屋顶的三人,撇开平宁长公主的贴身侍卫不提,那两只忠诚护院的犬只,怎会无端攻击驸马?
它们的动作精准而狠辣,仿佛直击要害。
宋氏曾亲眼见过长公主亲手调教那些犬只,用新鲜的肉块训练它们。
若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宋氏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这背后,显然隐藏着更为深远的谋略与布局。
平宁长公主,一个在宫廷复杂权力网中游走的神秘女子,她的出身并不显赫,仅仅是帝王众多后宫中一位默默无闻、且早已香消玉殒的嫔妃之女。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背景平凡的女子,竟敢公然与权势滔天的苏太后及其家族相抗衡,这份胆识的背后,若非依靠着帝王那几乎独占的宠爱与信赖,又有谁能想象?
宋氏,侯府的当家主母,一位眼光锐利、心思细腻的女性,面对可能波及侯府的风雨,她迅速作出反应。
她的眼眸微敛,透出不容忽视的坚决,随即轻启朱唇,召唤管家近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命令即刻强化府中的守卫力量,特别强调夜间要加强巡逻,以防万一,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容许有丝毫的大意。
沈婧清,宋氏的女儿,一个心思敏感而聪慧的少女,手托腮帮,目光流转间流露出对母亲深深的关切。
她记得母亲曾安慰自己无需过分忧虑,可此时此刻,沈婧清却发现,真正显得心绪不宁的,却是母亲自己。
这份微妙的情绪变化,让她不由得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
宋氏管理下的侯府内院,秩序井然,每一处都彰显着主母的精明与持家之道。
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暗潮涌动。
京城之中,忠勇公府素来与各势力暗中勾结,若是此次事态紧急到让他们萌生反叛之意,京城的安宁恐怕将不复存在。
沈婧清不禁暗暗揣测,不知道远在别处的大表哥与二表哥,又会如何在这风云变幻中稳住阵脚,保护自己的一方天地。
思绪飘回至亲人身上,沈婧清细细考量。
大表哥沈屹,常伴于那位性情高傲的云冰身侧,周身不乏勇猛的护卫;二表哥沈皓,则整日沉浸于演武堂的锻炼之中,身边围绕的是同样热衷武艺的热血青年,而堂内的教头更是个个武艺超群,非同凡响。
这二人,确乎不用过多挂怀。
可转念一想,小舅舅家、干娘家、乃至大表哥二表哥那边,似乎都因各种原因而自成防线。
相比之下,自家侯府竟成了最为薄弱的一环,这让沈婧清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宋氏携着女儿沈婧清漫步至那繁花似锦的百花院,耳畔传来女儿低沉的呢喃,宋氏的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一个不合时宜的身影出现,和谐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沈玥珠,这位新婚不久的女子,在回门之时显得格外沉默,与往日的活泼大相径庭。
尽管从整体上看,她的精神状态还算是稳定,但今日的她……
宋氏细细打量着沈玥珠,只见她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往日精心装扮的金银首饰全无踪影,甚至连一根简单的红绳都没有系上。
那双本该明媚的眼睛此刻肿胀如熟透的桃子,泄露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无助。
“嫂子,嫂子,求求你救救我!”
沈玥珠紧紧抓住宋氏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不时回头紧张地四下张望,仿佛那个名叫陈平的男人随时会冲进侯府,将她强行带走。
虽说当初强迫她嫁给陈平,本就带有几分让她承受些许磨难的意味,但眼见沈玥珠如此狼狈不堪地逃回,背后的故事恐怕已被街谈巷议,宋氏即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