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车厢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顾曦言和乐无忧各自坐在一侧，中间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仿佛各自都在思考着什么。
瑶嘉则与南山坐在一侧，不时交谈着此次在聚灵台的经历。
“多亏了先生之前的提醒，我这次算是在聚灵台收获颇丰。”瑶嘉感激地说道。
南山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一切都是天意，我只是顺应而为。倒是你们二人，能如此默契地配合，实属难得。”
提到默契配合，乐无忧不禁想起了刚才顾曦言的态度，心中又是一阵不爽。
看向顾曦言，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却又迅速错开。
真不明白顾曦言为何对他有这般大的敌意，好像从未得罪过他，难不成真是为嘉嘉声誉着想？
“嘉嘉？”乐无忧突然出声打断正与南山交谈的瑶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瑶嘉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无忧？”
乐无忧猛得握住瑶嘉的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嘉嘉，我有话想对你说。”
瑶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怎么觉得乐无忧想要憋大招。
轻轻挣了挣，却没能挣脱他的手掌，只能任由他握着。
“无忧，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乐无忧用力呼吸几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嘉嘉，我决定了，明日便去陛下那里退婚！我不要再等下去了，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瑶嘉和南山都惊讶地看着乐无忧，而顾曦言则是脸色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嘉嘉，你……可赞成？”
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打破了之前的平静。
直视着瑶嘉，眼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顾曦言不自觉握紧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乐无忧，恨不得一掌将他拍飞。
“无忧，我并不赞成你这样决定。”瑶嘉思考片刻说道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回荡。
顾曦言心中瞬间松了口气，但看着乐无忧痛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乐无忧的心如被重锤击中，怔怔地看着瑶嘉，眼中满是不甘和失落。
许久，才鼓起勇气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为……为何？”
瑶嘉愣了一下，这才抬眼朝他看去。
对上他满是受伤的眼神，心瞬间拧紧。
慌忙解释道：“无忧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拒绝你，而是……如今事态紧急，我们暂且将退婚的事往后放一放，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我会亲自陪你到陛下面前，将婚事说清楚，可好？”
乐无忧似是没料到瑶嘉会是这样的回答，眼中的失落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震惊与欢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看着她的眸中，仿佛有星辰在眼底闪耀，带着热情与澎湃，仿佛想要将她点燃。
“嘉嘉你……你是说真的？”
瑶嘉感受着附着自己的手因激动而颤抖，手心温度仿佛能穿透她的肌肤，直达心底。
她微微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眼中带着坚定，“是真的，我一直记得我们的约定。”
南山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轻轻地叹了口气，抬眸间，对上顾曦言探究的眼神，立刻朝他勾起唇。
顾曦言刚要回他以微笑，脑中立时出现一个声音。
“三郎，莫要再拆散他们，瑶瑶必须还完今世所有的情债……”
顾曦言脸上笑容瞬间凝固，认真看向南山，却见南山侧头看着车窗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缓缓垂下眼眸，而那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前世乐无忧因你与瑶瑶而亡，命债已还，情债，却还欠着……”
顾曦言心猛得一沉，紧紧握住拳头。
情债！
情债！
难怪,又是这些人。
顾曦言陷入了沉思，心中翻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送完南山先生与乐无忧回去后，二人回到南宫府时，已过子时。
自从下了马车，顾曦言脚步就异常的快。
去往后院的一路上，嘴唇都死死抿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鸷之气。
“三郎……你生气了？”瑶嘉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跟上他。
“没有！”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可语气中的冷漠却让人无法忽视。
瑶嘉轻哼一声“口是心非”，上前一把从身后抱住他的窄腰，头埋在他的背上，声音软糯，“三郎，你别生气好不好？你最是知道，我对无忧的执念有多深，前世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曦言已转过身，一把将她圈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知道……我知道……”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些许释然，“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