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到一年中最热的时段。
瑶嘉几乎是连院门都懒得出,孕期燥热让她难以入睡。
林从墨从库房里抱出一个白瓷孩儿枕,给瑶嘉送过来。
“这白瓷枕,还是你母亲当年怀你时用的,冰冰凉凉,你睡觉时抱在心口会舒服些。”
瑶嘉接过孩儿枕,指尖触碰到那细腻冰凉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爹爹,还是爹爹办法多。对了爹爹,太上皇这几日没来,是不是身体抱恙?”
林从墨摇头,“他也是嫌天气炎热,说等天气凉爽后再聚,你苏伯伯还把他没吃完的药,让如意送进宫了呢。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就是见太上皇突然不来,担心他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从墨笑道:“你就是孕期爱胡思乱想。”
瑶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压低声音对林从墨道:“爹爹,其实我听人说,太上皇会在这个月驾崩。”
林从墨听后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连忙捂住瑶嘉的嘴。
“你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左右看了看,见屋里没有旁人,才悻悻松开手。
“你可别胡说八道,连你苏伯伯都说他现在活个十年八载的不成问题。”
瑶嘉其实也见着这段时日萧望轩气色比从前好了不少,可心中仍有疑虑。
“爹爹,您知道南山先生吧,他曾推测过许多事情,都一一应验了。太上皇这件事,也是他以前推测过得,还是当着太上皇的面,连齐叔叔也知道。”
林从墨自然知道南山是窥探天机、预测未来的高人。
既然连他都这么说,那事情恐怕就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林从墨沉吟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罢了,若真是如此,我得进宫去瞧瞧他身体到底怎么样。”
林从墨说着就起身出去。
瑶嘉也跟了出来,“爹爹,我跟您一同进宫吧。”
被林从墨阻止,“你怀着身孕,大热天的出门易中暑,我不过是去看看他是否真的病重,太过兴师动众不好,若他真……”
林从墨顿了顿,眼中莫名带些伤感,“若真如南山先生所说,你再去也不迟。”
林从墨出了如意楼,又叫上苏沐和朗月,三人乘了马车进宫。
直到天色暗下来,空气里的燥热渐减,三人才从宫里出来。
自三人进宫,午间用膳时,瑶嘉就与几位夫君说了太上皇的事。
南宫修岚听后,便回到天星阁,一整个下午时间为太上皇测命格。
现在府上除去他,其余人都集中在饭堂等林从墨三人。
听见下人进来说林从墨三人回来后,瑶嘉几人便迎出门。
远远看过去,发现三人步履轻松,一路谈笑着朝这边走来。
瑶嘉疑惑,待林从墨三人走近,才被白花花扶着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爹爹,太上皇他……”
林从墨见状,微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瑶嘉的急切询问。
“瑶瑶,别担心,太上皇他身体并无大碍。你苏伯伯又给他把了脉,他体内余毒已清。”
朗月也朝瑶嘉点头,“义父的气色比前几日还好上许多,或许南山先生的这次预测,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并非绝对。”
瑶嘉眉头微蹙,倒不是盼望萧望轩去死,只是觉得南山从来都是卦无虚言,难不成这次真的出现偏差?
这时苏沐发出一声轻叹,将几人目光全都吸引过去。
他轻抚胡须,缓缓说出一段极具有哲理的话。
“人各有命,天机难测。他身体虽被我医好,可又有谁能保证,剩下的时间没有点其他意外?毕竟……生命无常呐。”
苏沐说完,背着手进屋。
而他的话,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凝重。
林从墨叹口气,骂他一句搅屎棍,让瑶嘉别想那么多,回去歇息。
今日是南宫修岚侍寝的日子,几人趁夜里温度不高,陪着瑶嘉在荷花塘散了会儿步。
霜华和顾曦言热火朝天讨论着游轮的构造,叶思南和白花花听了一会儿,觉得感兴趣,也加入进去讨论着。
白花花听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着表示等游轮建造好后,软装部分他要参与,霜华欣然同意。
叶思南搂着他的脖子,笑的奸诈,“记得给我的那间房,装个三米的大软床,到时候老子要跟疯丫头在上边好生切磋切磋。”
话音一落,后脑勺被瑶嘉狠狠拍了一下,嗔道:“你个精虫上脑的狗东西,这话是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叶思南捂着头回头,一脸无辜,“你还敢说我?”
瑶嘉小腰一叉,怀了五个月的孕肚一挺,十分牛气道:“我为什么不敢?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么不堪入目的话,不怕教坏我肚子里的宝宝?明珏都说了,宝宝现在可是能听见的。”
叶思南轻笑一声,低头定定看着她,“你再说一遍,咱俩到底谁教坏孩子?”
“你!”瑶嘉上前一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你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