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临戳了戳顾逢月的后背:“你究竟在担心啥?”
顾逢月眼神微冷:“最近户部底层的官员闹得很厉害,都是为了军饷的事情,去年刚把税收回来,没捂热就散了出去,户部为了填补窟窿,只能延缓那些官员的俸禄,没钱他们自然是要闹的,可户部确实拿不出银子了,他们自己也知道,除了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宋春临听得一愣一愣的:“那皇帝的私房钱也没有了吗?”
顾逢月摇摇头:“早没有了,三年大旱,耗尽了大景几十年的积累,你从西北一路过来,应当最为清楚。”
“粮食颗粒无收,百姓因为缺水,渴死的人比饿死的还要多,不光是你所在的西北,就连京城周边,也有许多人会为了一口水大打出手,就连大户人家也毫不例外,大旱第二年,京城护城河的水就干涸了,先帝还为此祭天祈福,当时确实是下了几次小雨,可是雨水实在太少,便是身为皇帝也无能为力,那一年京城的奴仆是最便宜的,便宜到一个馒头,便能带走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袋面粉就能得到一个正值壮年的壮劳力,要是能有一桶水,便能直接买下一户人家,老的少的,随意挑选。”
宋春临前世今生,过得最苦的也就是逃荒的那段时间了,他刚穿来的时候那嗓子干得能冒烟,要不是自己空间里有喝不完的水,估计他这条小命迟早也要渴死吧。
朝廷没有钱,但边境要打仗,那能怎么办呢?只能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宋春临仿佛理解了那么一点。
“所以,现在朝廷很缺钱对吧?”
顾逢月想了想:“不止吧,这两年的税收补完窟窿也没剩多少,要不是有你们家的土豆红薯,朝廷这个窟窿起码还要再补几年呢。”
“嗯嗯,我最厉害嘛。”
顾逢月失笑,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了,咱们回去先把造纸工坊的事情定下来,你那个书也得重新翻译一下,有些话术我都没看懂。”
宋春临无语,心想那是个屁的话术,那是现代专业用语,别说顾逢月看不懂,连他自己也看不懂。
不过活是他们自己揽下的,那就要把事情做好来,宋春临回到了家里,就开始挑灯夜战,虽说是翻译,但现代白话文其实挺好懂的,最难的也就是那些专业的名词了。
一连奋斗了好几天,宋春临写了厚厚一沓,然而还没来得及送到顾逢月手里,边关就传来大景军队战败的消息。
“哪里战败了?假的吧?”来串门的王婶子压低了声音,周围几个人也忍不住压低嗓子。
卢嫂子小声问赵为宝的新夫郎:“那消息确切吗?”
赵夫郎:“真切着呢,京城现在都传开了,我兄长是守城门的,那天的八百里加急好多人都瞧见了的,错不了。”
刘婶子一脸愁苦:“这事儿闹的,年还没过呢,那边关守将不是说派了大司马去的吗?大司马都没守住?”
说起那大司马,赵夫郎颇有些不屑:“那是什么大司马哦,人家让他去打仗,他倒好,跑去和谈,堂堂大司马,好意思去和谈,笑死个人了。”
刘婶子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出,因此也非常的诧异:“这……这也太孬了吧,那大司马不是姓朱嘛,我以为老朱家都是出猛将呢……”
老朱家出不出猛将大家不知道,反正朱成玉这笑话是要被百姓们谈论上几十年的了,而朝堂之上,一群文臣武将唇枪舌战了半天,竟然也没选出几个适合的将领出来。
皇帝被吵的脑瓜子疼,耳边也是嗡嗡响,顾逢云安静站在大厅一侧,没有参与诸位大臣的乱战,只皱眉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
上了年纪的老臣声音没有武将大,几乎要喊破了嗓子,才勉强盖过那群野蛮人,可是吵着吵着,老人家这一口气突然没上来,声音卡在中间,竟然两眼一黑,厥过去了。
这下双方人马都傻眼了,文臣这边立马冲出来一群人,呼啦啦的围着那倒地的老臣,只见那老人家双眼紧闭,嘴唇紫绀,呼吸微弱,顾逢云一看状况不好,随手摸了一下老人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了,于是赶紧让人传太医。
皇帝也着急地走下龙椅,看着倒地的老臣,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也开始发疼了。
顾逢云眼见皇帝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些不舒服,忙让太监扶着点皇帝。
“陛下,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皇帝虚弱地摆摆手:“无碍,等太医来了,让他先看看吴老怎么样了。”
太医急匆匆赶来,第一眼就看见皇帝有些惨白的脸色,第一时间走到皇帝身边,伸手给他把脉,皇帝指了指地上的吴老,示意太医先给老人家看。
太医只好先给吴老把脉,发现对方是怒火攻心引起的昏厥,于是心里也有了答案,掏出金针替吴老针灸过后,吴老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处理完了吴老,太医才转过身给皇帝扎了几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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