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煜在离唐锦心只有两个石阶的位置停下脚步,俊脸上透着冷厉,压迫感十足。
余光一直探着敌情的小胖子,牙一咬,匆匆跟大爷辞别,然后故作镇静地往上爬。
被忽视的夏浅煜,蹙着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她每每回头偷看,只见他微微仰一仰下巴,示意她继续爬。
有苦难言,她回瞪他一眼,外加一个笑里藏刀的笑容后,深呼吸,拂去额角的汗珠,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撑着腰,全凭一腔愤怒爬到寺庙前。
顾不得慕容念一的话里有话,她半靠着扶手,急促喘息。
吴娜叹叹气,给她递去纸巾。
她连忙接过,声音虚哑着道:“阿姨,我这,这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失态又失仪,就,就不陪您进寺庙里烧香祈福了,我去看台处等您。”
见状,吴娜也不强求,“行吧!不过,安慈寺平安香最是灵验,你既来到寺前,不如去给身边的朋友或家人烧一些。”
百无禁忌,亦大吉大利!
唐锦心微笑着,缓和话题,“行,我先休息休息,晚点进去和你们汇合。”
吴娜没再相劝,领着慕容念一去找购香的夏浅煜。
山顶的风景的确更胜一筹。
背靠圆柱,单手搭在凉椅栏上,唐锦心吹着若有若无的风,脑海里不禁回想起慕容念一在车上与吴娜的聊天内容……
“来都来了,怎么不去祈福?”
夏浅煜声音响起的同时,唐锦心怀里也多了一瓶果汁,她毫不客气地拧开干了三分之一,“这种东西,只有信,拜了才有用。”
“你不信?”
“倒也不是,主要我无所求。”小时候,她学着那个女人的模样焚香祷告,磕头祈求,最终换来的仍旧是支离破碎。
命运之神也好,佛祖菩萨也罢,无一眷顾过她,是以,她又何必执念强求。
“你和爷爷之间定了什么协议?”夏浅煜挺直腰杆,眺望远方,语气出奇地平静。
唐锦心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笑道:“只要夏总铁了心,咱俩这婚一定能离,于你,没什么损失的,放心吧。”
夏浅煜一愣,眼眸里多了些不可名状的情绪。
安慈寺有棵情人树,凡来此的情侣都会去挂红绳,祈求彼此之间恩爱两不疑,白首不分离。
慕容念一想去,夏浅煜自是陪同。
他本想叫唐锦心一起,但当看到她漠不关心的样子,这个念头便悄然没入心间。
“夏先生,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慕容念一想牵夏浅煜的手,他却默默地将手插入了裤兜。
“念一,你说,我和季予岸,你更想嫁谁?”
闻言,慕容念一停下脚步,神色间难掩错愕,“什么意思?”
“没事,问问。”夏浅煜转了转手中的烟盒,“你去挑红绳和同心锁,我去抽根烟。”
“夏浅煜,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唐锦心?”慕容念一略微有些生气地道。
夏浅煜挑挑眉,唇角上扬,笑意瘆人,“你最好也别告诉我,你与季予岸之间不清不楚。”
慕容念一心头一阵怵然,僵硬地笑笑,转身融入购买同心锁的人群中……
另一边的林间小道上,唐锦心边顺着石梯上下溜达,边听着吴娜说起夏浅煜的父亲夏敬方。
“浅煜父亲是做医械研发的,拿过很多专利,救人无数,至今,仍有患者常去悼念他……但你知道吗,他最开始,志在云上,比起大哥和我,他更有经商天赋。”
说起从前,吴娜脸色愈发苍白,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像惩罚,一遍遍凌迟着她,“但是,他为了成全我,故意搞砸投资,还想方设法让我力挽狂澜,让爸爸看到我的能力,承认我的优秀……后来啊,我如愿以偿,成为云上的一把手,坐稳了总经理的位置。”
“依爷爷的性格,不会就此完全把公司交给您吧。”唐锦心若有所思地道。
吴娜捏紧手中的念珠,怅然着点点头,“是啊,所以敬方去做了研发,远离云上,远离一切与夏家有关的产业,甚至与阿煜爷爷决裂……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有不顺心就和他闹,埋怨他不顾家,不爱我和阿煜。”
过往种种,都是她作茧自缚。
既想要事业,又想要家庭。
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记,应该回头去爱爱身后的他!
“阿煜九岁那年,云上出现严重债务危机,我连轴转忙了三个月,才稳定大局。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其实啊,全靠阿煜爸爸暗中相助,为了我,他委曲求全,不仅无偿奉上研究成果,还答应了别人去国外实验室指导。”
吴娜说到这儿,泪水浸湿眼眶。
唐锦心眉眼间全是惊讶,“原来,叔叔出国,并非本意啊!”
“可惜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以为他变心,逼着他回国,逼着他做选择,最后,酿成惨祸。”
吴娜葱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她苦笑着硬生生收回眼泪,坚韧得让人心疼。
唐锦心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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