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伤处喷涌出来,落到景斯礼骨节分明的手上。
他神情冷漠的觑着眼前脸色苍白瘦弱的男人,手一扬,丝毫没有怜惜的将军刀抽了出来,然后将阮青黛的手反扣在了身后。
阮青黛疼得冷汗淋漓,没忍住骂了一句。
“嘶……你就不能温柔点?!”
肩膀的伤口只差一点就能废掉阮青黛的胳膊,血跟不要钱似的流。
不包扎的话她会血尽而亡,总不能见死不救。
男人哗啦一下撕开身上的衣服,凑合着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景斯理才慢悠悠的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我没有对罪犯温柔的习惯。”
低沉又冷清的声音缓缓响起,阮青黛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的瞳色明明很浅,却让人觉得如临深渊,一双很难让人忘怀的眼睛。
近距离看,她才发现他眼角下端还有一颗黑痣。
“这颗痣……”阮青黛忍不住哑然开口。
怎么和记忆里那颗抹不掉的痣这么像?
阮青黛凑上去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脑海中的那颗痣,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景斯礼浑身的注意力都在四周,这里危机四伏,一刻都不能松懈,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一抹阴影越凑越近。
看着此时已经凑到了他一低头就能吻到的距离的罪犯,景斯礼眉心狠狠拢在一起。
骤然将人猛地推开。
阮青黛没有防备,骤然砸在了墙面上,脸上的冷汗顺着脸庞滴下来。
“你……”
她抬眸想骂他是不是有病,忽然想起为了出任务自己特地换了一副普通男人的人皮面具。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个男的。
所以他反应这么大是以为自己是gay吧?
男人将她推开之后,便静默着靠在墙壁上,浅色的眼眸从她身上划过又投向远处。
完全不怕她从他手里溜走。
容颜摄魂的脸上有股俾睨众生的傲劲儿,让阮青黛莫名喉咙发痒。
怎么就这么带劲呢?
想看见这张淡漠的脸上出现其他表情,想看他笑,更想……
让他哭。
这样的人,哭起来一定很好看吧。
好想狠狠蹂躏!
阮青黛勾了勾苍白的唇,朝景斯礼轻浮的吹了口哨,“喂,你喜欢男的吗?”
跟着景斯礼却没有他快,此时才匆匆赶到的队员:“……”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这死基佬在调戏他不敢亵渎的队长??
“你找死啊!”
队员看着景斯礼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拳打向阮青黛的腹部。
就在阮青黛以为自己又要受伤的时候,那一拳停在了距离她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阮青黛甚至能感觉到那一股凶狠的拳风。
“队……队长?”
队员愕然看向景斯礼。
“别动他。”
阮青黛:???
她忽然看不懂这个男人了,简直矛盾得要死。
抓她的时候狠得想她死,现在却又拦着不让别人伤她。
滚烫干燥的手倏然贴上阮青黛的胳膊。
他的手很烫,即便身处常年气温高于38度的边境小国,阮青黛也依然觉得这手烫得像要在她胳膊上烙印出一个属于他的痕迹来。
她颤了颤眸扭头瞅着他。
景斯礼拉着阮青黛的手臂往旁边的车上走,阮青黛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优越的侧脸,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性感得要命。
阮青黛动了动嘴,猝不及防冒出一句话来,“喂,你有对象了吗?”
“……”
“你叫什么?你总要让我知道我栽在谁手里吧?”
就在阮青黛以为他会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时,男人开口了。
“景斯礼,记住了?”
低沉的声音犹如古寺沉闷的钟声直接撞击在她的心口,震得她耳鸣目眩。
景斯礼没等她回答,打开印着白虎的吉普车门,眼神示意她坐进去。
阮青黛动了动嘴,想告诉他这个名字她不喜欢,听着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头上盘旋着直升机的轰鸣声。
这是佣兵集团的直升机。
阮青黛有点遗憾的看了一眼景斯礼。
随后。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是离他们最近的那栋大楼被炸了。
无数的水泥钢筋炸出来,模糊了景斯理的视线。
一阵翻滚的尘土里,阮青黛一脚跨到了吉普车上,借着吉普车的高度一跃。
直升机也默契的压低了飞行轨迹。
景斯礼眸底的淡漠化为无边的寒意,朝阮青黛奔了过去,但还没等抓住阮青黛。
就见她轻松的握住了直升机上伸出来的手,转瞬上了直升飞机。
然后,便站在直升机上冲他飞吻,笑容比阳光还夺目灿烂。
“下次再见,你是要拿命来赔的!”
景斯礼站在原地盯着阮青黛,眼里那抹淡漠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的极端。
从来没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