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兰娘拎着一个小布袋回来给祝明月报账,“新鲜豌豆还没有上市,只有去年的干豌豆,每斗十文。”
段晓棠等人习惯了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菜,而戚兰娘老家不种植豌豆,并不知豌豆要到夏秋季节才成熟。所幸他们做试验不拘干鲜。
除了不稳定的原材料价格,还要看老天吃饭,半成品食材生意受限良多。需准备一套反季节方案,哪些东西可以在应季的时候炮制好保存,在反季节的时候制作售卖。
“先泡着,记录下泡制时间。”段晓棠伸着懒腰抱怨,“这段时间泡了黄豆泡绿豆,泡了绿豆泡豌豆,没个歇的时候。幸好不需要亲自推磨,不然肯定得累死。”
杜乔几人跟着段晓棠到了草棚,往日空落落的棚子里挤得满满当当,只留下下脚的地方,借来的大黑驴早牵到马厩去喂草料了。
段晓棠问道:“葛大哥,你们住的地方能开火吗?”杜乔住庙里反正是跟着师傅们吃的。
葛寅摇头,他们住的客舍,向来只作休息用。秦景在荣国公府倒有一个落脚地,可里头人情复杂,更不方便。
许多食材都需要再次简单加工,像白家有条件,白秀然就拿了不少回家试吃。
“今天你们就在我这尝尝,顺便提点意见。”段晓棠回头道。“不过大部分是素菜,你们担待些。”
戚兰娘在家里待了一段时日,开始跟着学习厨事,她原本在有些基础,起点比其他人高。唯有一点不足,舍不得放油盐佐料。
以前的日子太苦,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段晓棠不得不劝她:“一顿饭菜都是按照家里人口做的,油盐放少了味道不够,他们几个根本吃不下去,不是浪费了么。”
两人合作自然效率高,再不需要段晓棠一人切菜配菜炒菜。
“这是五香豆腐干。”
“炒千张”
“五花肉烧豆腐”
“咸肉炒豆干”
“豆腐蒸肉末”
“鲫鱼豆腐汤”
“皮蛋豆芽汤”
“酸菜炖豆腐”
“凉拌鸡蛋干”
“豆腐包子”
“最近豆腐做得比较多,大家慢慢吃。”
上完最后一道菜,段晓棠坐下。
葛寅尝一口五香豆腐干,点点头,“这个拿来下酒不错。”
段晓棠:“我们给它的定位也是拿来作下酒菜。”
葛寅再看另一个凉菜凉拌鸡蛋干,尝一口,“倒是滑嫩。”
段晓棠:“这个不卖。”
味道不错却不售卖,葛寅不解,“为何?”
段晓棠解释原因,“它只用蛋白,剩下的蛋黄没找到办法处理。”
林婉婉抱怨,“天天蒸鸡蛋炒鸡蛋,脸都快吃黄了。”
祝明月生出主意,“可以在酒楼里制作,他们鸡蛋用量大。”剩下的蛋黄有的是地方用。
段晓棠点头,“嗯,我记下来。”
杜乔看着豆腐蒸肉末这道菜底下的红黄绿三色,如果不是菜名,谁能想到是豆腐,尝一口竟真是豆腐的味道。
葛寅亦是吃惊,“豆腐竟有彩色的!”还是三个颜色,不是打从开天辟地时它就只有一个色吗?
“颜色是用蔬菜汁染的,红的是甜菜,黄的是南瓜,绿的是……。”段晓棠解释。
葛寅抬手打断,“这些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能随意透露。”随即没了正形,“豆腐上了色,身价得翻番吧。”
其实成本高不了多少,翻番?祝明月打算照普通豆腐的五倍价格卖出去。
赵璎珞看着满桌菜色,若是段晓棠不解释,非得以为红色豆腐是红豆做的,黄的是黄豆,以此类推绿豆腐自然是绿豆做的。
饭毕,赵璎珞和戚兰娘收拾桌子,其他人坐到院子里闲聊。
杜乔问道:“你们酒楼和作坊名字定了吗?”
祝明月:“酒楼叫春风得意楼,作坊地址名字都还没定,你有好建议吗?”
“春风得意楼,好名字!”杜乔击节赞叹。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观尽长安花。”林婉婉诉说着名字来历。
“妙啊,妙啊!”杜乔抚掌,换作他可想不出这般好的名字,“吾不如也。”
杜乔放弃,其余人抓耳挠腮,取名这事太难为人了。
秦景:“你们做的大部分是豆制品。”
葛寅补充,“豆乃五谷之菽。”
林婉婉福至心灵,“不如叫五谷豆坊。”我真是个天才。
此名一出,顿时横扫全场,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段晓棠沉思一会,“老实说,你俩知道五谷是什么吗?”
“稻、黍、稷、麦、菽。”林婉婉答的充满自信,考试背过。
段晓棠:“我是说五谷放在你们面前认识吗?”
林婉婉掰着指头算,稻米豆类是常吃的,麦子只认识磨成粉的,黍是黄米稷是小米很少见过,可能认不出来。对着段晓棠,“你全认识吗?”
段晓棠肯定地回答:“当然认识。”
祝明月的话一击致命,“它们在没脱壳的时候,长在地里的时候,你认识吗?”
段晓棠认识绿的稻子黄的麦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