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从白秀然这抢走一个厨子送给河间王。
怎么说呢,这个行为超出一般人想象。
别人送的是美人、歌舞乐妓,哪知道范成明另辟蹊径送厨子。
吴岭不好女色,同样不好口腹之欲,范家也不是靠这些伎俩上位的,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诡异。
吴岭心中有了计较,“三娘的损失本王自会补偿。”没明说是花瓶还是酒楼。
此时锱铢必较反倒落了下乘,想必吴岭绝不会叫白家失望。
祝明月的本意便是如此,无论古今,普通人还是位高权重,人的劣根性皆是如此,免费的从来不会珍惜。
段晓棠若是简简单单从春风得意楼出去,吴岭一阵新鲜劲过后未必在乎,非得叫他出血肉痛方才知道珍贵。
日后选择蛰伏还是趁势而起,全凭段晓棠本人的意愿。
一个彻头彻尾的外来户,想插进全无根基的南衙,千难万难。
与其八面玲珑四处讨好,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在众人心里树起一个不好惹的形象。
白隽大度,“都是王爷慈心,不忍她一个孩子受了欺负。”论辈分,吴岭是白秀然的祖父辈。
转而看着底下几个形状惨烈的将校,“都是我家三娘下手没轻没重,待会让人送几瓶金疮药来,给你们赔罪。”
南衙人多势众,也因此鱼龙混杂,总有一些混日子吃饷的,哪知道今日刚好集齐六个,叫白秀然出好一阵威风。
白秀然平日低调,前两年随父外放,在城中诸多美貌、或善诗文、或善骑射的贵女中没什么名气。
她与徐昭然定亲,还曾惹人议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特别说明,但从相貌论,徐昭然是那朵鲜花。
怎料今日一战成名,别说在贵女中排在首位,便是儿郎们也多不如她。
白隽一个“欺负”一个“赔罪”,将南衙往日威名全踩到脚底下。
形势不如人,白家女儿一人单挑一群南衙校尉毫发无伤,事实胜于雄辩。
白家诸人告辞离去,回家静静等着吴岭的补偿。
此刻堂内只剩南衙自己人,范成达一脚踹上范成明小腿,将人踹到地上,厉声喝道:“小兔崽子,居然敢攀附王爷为你顶包!”
“我……”范成明无话可说。
这件事,范成明和吴岭谁替谁背锅真不好说。
人的确是被范成明“钓”出来的,但若没有吴岭横插一手,照当时情况,一旦追到军营门前,以段晓棠的“识时务”,定然立刻回转逃之夭夭。
白秀然之所以盯上范成明,无非柿子挑软的捏。无法明目张胆怨恨吴岭,就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范成明自从买了那把楚霸王的赝品断刃后,运气可谓一泻千里,思索要不要送到庙里去去晦气。
“此事与成明无关,”吴岭挥手示意亲卫将人扶起来,“成达,你也莫要管束他太紧,一个果毅都尉,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吃霸王餐,多丢人。
听到与范成明无关,范成达炸了,难道他弟弟就这么白白被白家女打了。
看出范成达的失态,庄旭急忙劝解,“姐夫,虽与范二无关,但这顿打他挨的真不冤枉。”
梁景春既是范成明的友人,又是范成达的下属。此刻按着被白秀然扭过头的肩膀,龇牙咧嘴,“可我挨的冤枉,到底怎么回事?”
至少现在明白,白秀然矛头对准的是范成明。
范成达才是最大的输家,六个人,三个是他下属,两个是他弟弟,面子里子全没了。
“你也不冤枉,但凡平日锤炼武艺,也不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转而看着庄旭,“倒没看出来,你是他们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庄旭吞吞吐吐,“我只是耍了个小聪明,报上徐昭然大名,白三娘便放过我了。”
梁景春不认识人,“徐昭然是谁?”
庄旭:“千牛备身,白三娘的未婚夫,刚刚进来站在白三娘身边说话那一个。”
千牛卫分属南衙,但因宿卫宫中,只听命于皇帝,对南衙命令,从来是听调不听宣。
梁景春想起,脱口而出,“那个小白脸。”
范成达再一脚把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踹地上,能做千牛备身,家世相貌能力一样不能缺,哪能容草包置喙。
心累!
范成达这边忙着收拾不成器的下属和弟弟,另一边老成持重的将领语重心长,“王爷,一个厨子,哪值得你与梁国公大动干戈?他是会做仙丹还是会做灵药?”
吴岭垂目摸着椅子扶手,不急不缓道:“五日前,右武卫大营差点被人摸了。”
“怎么可能?”
太平坊内营连营,右武卫居然差点摸了,而这个消息其他人五日来一无所知。
“何人如此大胆?”
吴岭原本想让段晓棠慢慢成长,但从今日白秀然一人就能暴打六个将校来看,南衙未来堪忧。
日后何谈镇压四方,拱卫皇朝。
“一个人进右武大营不过一刻钟,看穿整座大营虚实布置。白衣夜行,避开重重巡逻守卫一路外逃。若非本王当日留宿营中,临时起意巡夜,人恐怕真逃出去了。”
太平坊几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