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春等人收到吴岭传召忐忑不安,往昔吴岭虽时常考校旗下将校,但齐齐把左武卫这三个人挑出来,从未有之。
靳武道:“宁封刚刚传信来,王爷明日也召了他去。”说完头往后一缩。
三个小可怜齐齐望着上首的范成达,“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范成达抬眉,“我刚问过二郎,没听到消息。”
但范成达和庄旭能躲过去么,明天去的右武卫大营,现场提溜他二人都可以。
而这六个人,刚好前一阵被白秀然踩了脸面。
如今整整齐齐被包进右武卫大营,真真是羊入虎口。
偏偏范成达脱不了干系,三个是他下属,两个是他弟弟,六者其五。至于右屯卫的宁封,细教起来,也能拉上关系。
“你们近日来不是苦练武艺,明日叫王爷好好看看,改观一二。”
梁景春等人自家知自家事,他们那点稀烂的基础,几日来亡羊补牢又能有多少进益。
嘴上委委屈屈,“现在外头都叫我们太平坊六罴。”
罴者,熊也。
将熊熊一窝的那个熊。
范成达原还纠结,明日要不要去右武卫,听到这里,打定主意非得去一趟。
看在自己的面上,吴岭总不会当场解了六个人的职。
范成明趁着吃饭的时候,悄悄问段晓棠:“你知道,王爷想做什么吗?”
段晓棠不解,“我怎么可能知道王爷要做什么,”望向门外,压低声音,“出什么事了?”
庄旭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盘子里的凉面,“王爷叫了梁景春、宁封等人明日过来。”
段晓棠看两人神情称不上愉悦,“你们不对付?”
“要真不对付就好了,”范成明痛苦的捂住头,“他们是之前和我一起被白三娘收拾过的人。”
段晓棠知晓白秀然“碰瓷”过几个南衙将校,但除了范庄二人外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姓。
范成明乞求,“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
段晓棠立刻拒绝,“我算什么东西,怎么敢打听!”万一涉及南衙诸卫的家务事,掺和进去绝没有好果子吃。
庄旭也知道段晓棠立场尴尬,他目前只是吴岭的私人,并没有加入南衙诸卫。
段晓棠撑着下巴,猜还是考校的成分居多,“应该离不开将校们的看家本事吧!”
吴岭是个直脾气,秋后算账的概率极小,一般有账当场就算了。
范成明立马抓起庄旭的袖子,“我们去校场。”
徒留段晓棠在背后大喊,“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晨光初照之时,段晓棠已经晨练了好一会。原本静谧的校场逐渐喧嚣起来。
刚刚上番入营的各地军士在各自火长队正的率领下慢慢执刀执矛开始操练。
旗手挥舞,号角声起,犹如远古之音,回荡在校场。
军队人员纷杂,战场形势错综复杂,靠人嗓子嘶吼显然不能指挥全军。
鼓声和号角传达的是军队的指令,段晓棠之前从未在大吴的军营中待过,不可能像李君璞一般明晰每一种乐声的含义。
此时停下手脚,静静地场边听着一时竟有些听愣住了。军乐向来浑厚大气,即使简单的鼓号之声,加上场中军士训练的冲杀之音,如千军万马将临。
范成明盔甲整齐的走过来,“你看什么?”
段晓棠转回神,“看他们操练。”
范成明水平不行,但见识是够的,“现在只有个纸糊的样子,等过几日营中将官归位,才会认真开始操练。”
偌大的右武卫当然不可能只有范成明庄旭两个军官,不过其他人位高资历深,趁着这个机会回家修养,留两个小年轻处理事罢了。
梁景春等人站在后排,见段晓棠和亲卫们训练的地方不远,范成明有没有互相引见的意思,凑到庄旭身边,“这是谁?”
“那个厨子,”庄旭特意提醒,“你们千万不要想去找他麻烦,只会触自己霉头。”
陈良为站在后头听到音,忙往前一看,原以为范成明应该和人水火不容,现在看来相当融洽。
嘴里喃喃有词,“这哪像个厨子呀!”
身姿如松,比自己等人都更像军门子弟。
宁封凑趣,“你说他是千牛卫监门卫出来的,我都信!”
靳武:“看起来不是很厉害的样子。”这样的人能把整个右武卫大营搞得人仰马翻?
庄旭只管提醒他们莫要使台面下的招数就成,正常的比试切磋不管。“你们可以试试。”
梁景春头铁,第一个站出来,大大方方走过去,“这位兄弟,不如切磋一番。”
范成明难以置信的扭过头,眼睛瞪着好友,眼神只有三个字——你疯了。
段晓棠几乎从右武卫新旧交替之时就在营中,来校场的几乎都知道这个校场常客。
不管新兵老兵,除了少数一两个河间王的亲卫,没人能在他手里占到便宜。
说称霸右武卫校场,不算夸张。
亲卫们几日没见到有人主动挑战段晓棠,纷纷停下训练,兴致勃勃围在一旁。
梁景春外表威武,穿的盔甲又光鲜得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