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以前说过,南衙十六卫,不是吴岭一个人说了算,只不过他势力最大。
那么这门婚事,是代表河间王府和楚国公府联盟,还是吴岭挖杨胤的墙角,推动南衙一体化。
段晓棠根本不敢细思吴越在其中的心情和想法,只能转而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结这门亲吗?”总不会是出于喜欢。
范成明摇头,“不清楚。”
庄旭拉拉发小的袖子,“回去问问。”范成达肯定知道内情。
范成明点头,“嗯。”不是关心朝堂大人物的风云,纯属八卦。
没走多远,护卫追出来将段晓棠请回去。
庄旭小声提醒,“你劝劝他。”
段晓棠挑眉道:“你确定要我劝?”
吴越性情有缺陷,和吴岭的父子关系本就一般,没看他平时只交待命令,从不提及父子间“单方面”讨论的细节。
如今火上浇油再添一段夫妻关系,也不知道往后能不能绷得住。
段晓棠倒是豁达,但她的行事放在长安,妥妥的逆子和负心汉。劝反而要糟。
庄旭想到此处,不由得头痛,只能一抹脸道:“还是别劝了,随便说些其他的吧。”
段晓棠回转,范成明凑到庄旭耳边,说起悄悄话,“庄三,那个左屯卫大将军的孙女,你见过么,好看不?”
庄旭立刻撇清关系,“我怎么会知道。”
别说男女有别,以左屯卫大将军尴尬的立场,吴岭手下的南衙子弟也不会上赶着往上凑。
段晓棠进了吴越的屋子,见他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裳,看样子不打算出门。
吴岭以南衙为家,吴越索性住在右武卫,父子两在这方面倒是不遑多让。好好一座王府,愣是被当做宴会厅。
吴越不开口,她也不说话。
吴越熬不住,“吃饭了吗?”
段晓棠:“待会回家吃。”
吴越:“家里不是没人做饭吗?”
段晓棠从前是庖厨,但只是工作和爱好,不代表她喜欢一整天待在厨房和油烟打交道,尤其是夏天。
宝贵的休息时间,怎么能只困于厨房。
等到能离营归家住宿时,最开始段晓棠一刻也不能多待,到点窜出营门回家。
后来新鲜感过了,多是吃了夕食再走。
范成明好奇问及原因,段晓棠方才解释,“家里没人做饭,回去没东西吃。”
祝明月等人各有各的饭辙,总能找到吃饭的地方。轮到段晓棠固定打卡上下班的,傻眼了。
回去要不自己做,要不出去吃,还不如留在营里吃了晚饭再回家。
庄旭听得直摇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真会有被饿着的厨子。
一屋子女眷,竟无一人愿意为她做顿饭。
真是——好笑啊!
段晓棠:“外头天地广阔。”酒楼食肆多的是。
吴越低声笑道:“身为他们的同行,你能进去?”
“前同行,”段晓棠纠正,“再说还有春风得意楼。”
吴越:“那你留下来吃吧。”
段晓棠挑眉道:“你点外卖?”
吴越猜到外卖的意思,微微点头,“嗯,让他们去买了些。”
吴越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有钱有权,想吃什么吃不到。
不多时护卫提着食盒回来,菜品一一摆放到桌上,除了春风得意楼,还有长新楼的菜色。
不先动筷子,而是拿银针试毒。
段晓棠心累,不想提醒银针只能试出砒霜之类,更多的毒药小小的银针无能为力。
银针试过后,还有人拿着筷子每份菜挑出一口尝,过了半刻钟,试菜人没有不良反应,二人方才动筷子。
段晓棠从前没见过吴越包间上菜的情形,“以前在春风得意楼吃饭,也要经过这道程序吗?”
“有时候试有时候不试。”吴越身份不同以往,自然要小心几分。
段晓棠微微叹口气,“冬天不要找我。”一番折腾,菜都凉了。
吴越听懂潜台词,强调,“现在是秋天。”
两人只随意说些没有营养的吃喝事,至于敞开心扉,段晓棠满肚子的吐槽吴越不懂,吴越满腹的委屈段晓棠更不敢听。
听了又能怎样,劝他悔婚还是劝他倒父自立?
健康的职场关系第一条,无论上司还是下属,都离对方的私生活远一点。
吴越忽然提起,“白三娘婚期定在几时?”
“十月,”段晓棠听白秀然提过一次,但时间太远,一时记忆有些模糊,“十月二十八。”
“那你应该能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吴越眼神微黯,这才是被所有人期待的婚事。
段晓棠可不能真信了吴越打的包票,战事一起,谁都说不准。
饭毕段晓棠离营回家,和家里人说清楚即将出征之事。
祝明月皱着眉,“什么时候?”
段晓棠:“八月二十,世子定亲一过,立刻出发。”
林婉婉注意力跑偏,“他要定亲?”
“左屯卫大将军的孙女,庄旭说这人和楚国公不清不楚的。”庄旭说的是“眉来眼去”,到段晓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