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成群结队的青年男女,林婉婉感慨道:“上元节真不愧是情人节。”
长安风气开放,不说男女大防,似这般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情形却是少见。
胆子大的手挽手,胆子小的戴上面具牵手。
赵璎珞在街边摊位上,取下一个青色面具,挡在脸上复又移开,问道:“好看么?”
林婉婉晃晃脑袋,“好吓人!”青面獠牙,一点不可爱。
赵璎珞不理会,“吓人才好呢。”问过价钱,果断将面具买下来。
林婉婉手向前指,“你们看那灯。”拽着身后一串人往目标奔去。
“兔儿灯、螃蟹灯……”一个个指给众人看。“你们看,这螃蟹腿还会动呢。”
一个个制作精美,堪称艺术品。
祝明月:“买!”
林婉婉拍拍手,“买买买!”左挑右选,“这个,这个,那个……我都要!”
段晓棠歪头笑道:“你有几只手?”
她们可不愿意帮林婉婉拿。
戚兰劝道:“不如先买一盏,前头说不定有更好看的呢。”
人啊,为何只有两只手。
林婉婉手托着下巴,纠结许久,“我要螃蟹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不忘去撩拨祝明月。
“明月姐姐,我觉得可以为了这盏灯,跟你打一架。”
小说里写姐妹俩为一盏花灯打架,是为脸面?
不,人家真是为一盏灯!
多好看的花灯呀,它值得。
祝明月唇角微微挑起,“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两人都是战五渣,但渣的程度不一样。
赵璎珞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压明月赢。”
段晓棠:“我也是。”
林婉婉可怜巴巴望着家里最后的良心,“兰娘!”
戚兰娘笑道:“婉婉,我压你。”话风一转,“一文,不能更多了!”
林婉婉刚得螃蟹灯的喜悦散去,跺脚道:“你们太坏了!”
段晓棠主动牵上她的手,“走,我们去前头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对三人而言,唯有上元节三日没有宵禁,夜市灯如昼。若忽略周围穿着袍服襦裙的古装男女,其实很有现代风味。
上元节热闹是热闹,但扒手和拍花子也多。
祝明月三人牵手走在前面,戚赵二人挽手走在后头。
祝明月提醒道:“手抓紧点,身上的荷包看着点。”
以这几日的情况,走失走散,虽不用到哪个小山村去捞人,但说不准就是在平康坊或者变成哪个权贵的禁脔。
新年是长安城最祥和也最混乱的时候,尤其上元节放夜这几日。每年财物人口损失,报上来的总有几十件。
有些运气好,能找回来。有些运气不好,只能认栽。
别人上元节玩乐,李君璞年年值班,年年焦头烂额。
今年打定主意,不自己单抗。给县衙的头头脑脑们各自划分片区,各管一片。
李君璞所在的位置最是靠近皇城,也是每年花灯最为壮观的地方。
夜间出来游玩赏灯的人,总要到这边来走一遭,换言之——人流量大,事多。
李君璞挑了一个靠近朱雀大街和皇城的小饮子铺坐下。门面不大,胜在地理位置好。
手下来往的差役若是寻人,便往这边来。
真要去那些大酒楼,说不定遇上哪位达官显贵,还得挪位置。
遇上难缠的,谁管你是不是公务。
现在隔壁桌还有一个不知道爹娘落在哪儿的孩子,正哇哇大哭。
李君璞轻轻皱眉,“哄哄他,问清楚家在哪儿。”
送是送不走的,要么今晚带回县衙明天家人来领,要么明天抽出空来送回去。
李君璞不明白,段晓棠等人为何对宵禁深恶痛绝,反正每年上元放夜的时候,他都一脑门子官司,幸好只有三天。
哭声震耳欲聋,李君璞隐隐觉得有些气闷,按住腰侧佩剑剑柄,交待道:“我出去巡查,一刻钟内回来。”
衙差:“是,县尉。”
有人混在人群中观灯,有人包下高楼借地利赏灯。
祝明月林婉婉两人曾在春风得意楼上远远见过杨胤,今日轮到杨胤在高楼上看她们。
不过杨胤的重点另有其人,“这就是段晓棠?”
陪坐一旁的宋道平眯眼仔细瞧了一番,方才敢确定,“是她。”主要靠的还是另一边的祝明月,这两人的关系并非秘密。
两人身后另有四五个人站着,或随从或后辈,潘潜赫然在列。
宋道平有一点想不通,“河间王如此看重她,果真因梁国公的缘故?”二人私下勾连。
杨胤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嘲讽的笑意,“这你可想错了!”
“段晓棠不是被梁国公荐给河间王,而是河间王从梁国公手里抢过去的。不然白三娘何至于意气上头去碰瓷。”
宋道平瞳孔微微放大,“抢?”
杨胤轻嗤一声,“河间王最开始或许只是觉得此人可疑,提进营审问一番。孰料入夜人狗急跳墙逃营了。”
宋道平难以置信,“逃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