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家看齐。
孰料返程的路上,果然看见白家人,只是场景有些奇怪。
白湛拽着一个脸生的小娘子胳膊,往前走。
白二,你记不记得,你成亲了!
好在两人虽是拉扯,却无逼迫之意,顶多算较劲。
白湛眼尖,见林婉婉从车窗里露出脑袋,双眼瞪得溜圆,一副八卦模样。
腹诽今天的事,不解释清楚,往后在朋友圈子里,不知被传成什么样。
冲着林婉婉一挥手,“林娘子,捎一程。”
将小娘子推到车辕边,高德生急忙让开。
白湛把人往上推,“上去!”
小娘子扭头委屈巴巴,“二哥。”
林婉婉:“你妹妹?”
小娘子看着十四五岁,身量比孙无忧高些。梳着双环髻,肤色白皙,下巴有些尖。打扮得低调,但看得出家境不错。
单看外貌和白秀然并不像,考虑到是异母所出,不像也情有可原。
白湛:“我家四娘。”
林婉婉对白家其他姊妹并没有多大印象,或许在婚礼上打过照面。
白若菱显然是知道林婉婉的,先寒暄道:“林娘子。”
林婉婉:“四娘子,你们出来玩吗?”
白若菱点头,“新昌观有法会,我同二哥来看看。”
白湛颇有几分郁闷,“嗯。”
林婉婉回想刚才的情景,白若菱似乎恋恋不舍的模样。
林婉婉:“着急回家啊!”
白湛:“总在外头待着不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
街溜子知道着家啦!
白湛婚后也没“收心”,不过从一个人到处交游,变成常带孙无忧一块出来玩。
几人一路闲聊,把白家兄妹送回家。
临到门口,白湛让白若菱先进去,欲言又止。
林婉婉跳下马车,往前走几步,站在白家围墙底下,“说吧!”
在马车上说,容易被周边护卫的白家随从听见。
白湛近来头疼不已,遮遮掩掩将事情和盘托出。
白家祖传有疾,父子几个借“向道”的名义养生。
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了!
家中真出了一个向道的,白淙有一回见白若菱,在院子里模仿道士的禹步。
说的简单点,白若菱喜欢跳大神。
在大吴人眼中,信仰可以神圣可以肤浅,但最好不要“专业”。
但在林婉婉看来,无非孩子到了中二期,行动爱标新立异。
她小时候还披过床单,模仿仙女。
林婉婉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一个小娘子,有几年快活日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白湛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四娘原订亲的对象,过世了。”
白家不忧心女儿“砸”在手里,但很担心她一时想不开,看破红尘。
理由动机都是现成的。
林婉婉:“怎么走的?”
白湛:“病故。”
白隽不会高兴排除一个身弱的准女婿,只能让白湛多看顾点。
林婉婉:“所以你们担心她出家?”
可白若菱看来是一个正常的小娘子,还有点活泼。
白湛:“嗯。”
人生遭逢大变,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林婉婉:“你妹妹学习怎么样?”
白湛顺嘴答道:“一般。”
林婉婉:“正经道士获得度牒要验证经义。”
“给你妹妹准备几本复杂的经书,不就行了!”
让人好学不容易,但让人“厌学”还不简单。
白秀然无人教导,阅读兵书都磕磕碰碰,遑论更为深奥的经书。
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娘子,哪晓得道士读哪些经书,还不是任白湛拨弄。
白湛恍然大悟,“明白了,多谢林娘子指教!”
拔腿往府宅内跑,不找出十七八本晦涩难懂的经书,他不姓白。
林婉婉回到家,垂着脑袋,一副“快来问我”的模样。
祝明月捧场,“林大夫,今儿唱的哪一出?”
林婉婉唉声叹气,“干了一件缺德事。”
祝明月:“说来听听,有多缺德?”
林婉婉:“摧毁一个小女孩的向学之心。”
段晓棠拉长声音,“哦——”
前卷王不让别人卷。
林婉婉添油加醋,补全细节,把白若菱一事前因后果道来。
别说祝明月,连赵璎珞戚兰娘都不曾动容。
赵璎珞:“她一个高门贵女,不愁吃喝,有什么过不去的。”
戚兰娘:“梁国公疼爱,必不会短了女儿。”
她两一度山穷水尽,实难理解,白若菱那点小忧伤。
休沐日一早,数辆马车从胜业坊驶出。
李君璞穿着一身青色的骑装,显得精神无比,彷佛一棵挺拔的青松。
骑马挎弓,见车架角落的几支细竹竿,几度欲言又止。
强调,“我们去打猎。”
段晓棠不觉得安排有问题,“你们打猎,我们钓鱼,不说那儿有河流吗。”
鱼竿已经够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