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半点不遮掩,“济生堂要另寻新址,扩大规模,除了诊病,也做成药生意。”
“成药之下,再开一条支线,做胭脂水粉药妆。”
“脂粉铺子可以在开在现济生堂的地方,也可以在新地址,辟几间铺子出来。”
顾盼儿眼睛微微睁大,“脂粉铺?”
和豆腐作坊、药铺做邻居,怎么听,都觉得不大对。
林婉婉明白言下之意,“济生堂,多收女患,来往方便。”
“再者,药妆除了美容,亦可养肤养身。”
顾盼儿不是没经历过世情的小女孩,情知林婉婉找上自己,是为调脂弄粉的本事和方子。
“如何合作?”
林婉婉:“我初想的是,你用方子入股,我们分成。”
不提买断之类的话,大吴士族谁家没些私房的香方菜谱,并以此为傲。
顾盼儿不缺小钱,花大钱一掷千金,林婉婉怕祝明月,把她皮扒了。
林婉婉:“派人参与经营、查账都可以。”
以顾盼儿“浅薄”的市井知识,林婉婉给的条件极为公道。
顾盼儿爽快道:“行,我答应了。”
两人一通商量,顾盼儿拿方子入股,出两百贯本钱,占三成,且负责后续产品开发。
林婉婉没想到她这般果断,“不再考虑下?”
顾盼儿轻描淡写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时候去看铺子?”
比起来,未命名的脂粉的铺子,还是挨着济生堂更像话些。
林婉婉:“明天。”
她要等赵大夫进城。
话已敲定,顾盼儿让婢女取来一个小匣子,打开全是各种脂粉方子。
林婉婉:“这么多?”
顾盼儿:“有些是从古籍中翻出来的,有些是我自己琢磨的,做出来效果一般。”
林婉婉做的东西,用料、效果、成本心中有把握。
但顾盼儿没有这种思维,在乎的只有效果,顶多不会饮鸩止渴,为了美白,添加伤身的铅粉之类东西。
林婉婉看到其中一张方子,皱眉道:“沉香?”
原料如此贵重,成品该卖多少?
顾盼儿两指一掐,“只敢用一丁点。”大概就一点沉香屑。
一两沉香值百金,她用的也心疼。
林婉婉放下一翻,“这么多香方?”
顾盼儿爱调香,但不到痴迷的地步。
香方的数量,多的有点异常。
顾盼儿若有所思道:“从前因缘际会学过一些,近两年怀孕生子,倒用的少了。”
林婉婉将香方挑出来放在一旁,“不用是好的,有些香料作用古怪。”
“小玉年纪小,更不要胡乱沾染。”
譬如常说的麝香,不孕不育是假的,但可能增加流产的风险。
顾盼儿斜睨一眼,无限风情,“知道。”
林婉婉看过方子,纸面上没有妨害的地方,“还要仔细计算一番成本。”
顾盼儿:“成本?”她从来不考虑。
林婉婉:“姐姐,我们是要卖钱的,总不能亏了吧。”
顾盼儿微微颔首,“是极,算出来,成本之上加个几成。”
林婉婉甩包袱,“定价这种事,让专业人才来。”比如祝明月戚兰娘。
顾盼儿巴不得轻巧些,“也好。”
次日清早,陈牙人领一大帮人,穿街过市。
先去常乐坊,长安数家大医馆,都在此处。
赵大夫摇摇头,“两进的院子,到底有些小了。”
林婉婉提过,主要做成药生意,必然附带制药作坊。
还要分给脂粉铺子两间,更需要大地方。
不过药铺和脂粉铺开在一处,闻所未闻。
陈牙人连连点头,“赵老说的是。”
祝明月给出的选址条件,就是临街铺面,地方够大,所在坊市治安良好。
陈牙人默默补充一个条件,有井水。再不济,能打出井水。
林婉婉:“胜业坊没有合适的地方吗?”
陈牙人:“林娘子,真没有。不过隔壁的崇仁坊,倒是有一处。”
哪怕赵氏医馆关门歇业,作为长安的高档里坊,济生堂也不是胜业坊唯一的医馆。
猛一抽身,不会对胜业坊居民的日常生活,造成不便。
顾盼儿今天把儿子往家里一扔,跟着出来看铺面。
马车坐久了也有些腿麻,不经意地跺跺脚,“崇仁坊也不错。”
离胜业坊宣阳坊都近。
林婉挖唉声一回,“我现在巴不得,明月把所有事情包办好,直接开业。”
顾盼儿点点她额头,“做梦呢!”
最后一站是崇仁坊,这也是一个大坊,居住的百姓不少。
一行人到这里,差不多精疲力竭。
三进半院,是今天看的所有地方中,最贵的一处。
赵大夫:“有人气。”
街市密集,人流如潮。
顾盼儿看到此处,已经在脑中勾画,哪两间铺子归脂粉铺用。
林婉婉连价钱都不问,陈牙人既然领她来看,必然在祝明月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