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儿恭敬应答:“妾明白。”
吴越的心眼是不大,让他想发火的事也不少,但杜和儿这点首尾还够不上。
只要他不在意,柳信就掀不起风浪来。
再者,不能让外人,连续看两次笑话。
杜和儿劫后余生,回到小院,将柳信抛诸脑后,仔细思量一番吴越的表现,的确没打算秋后算账。
柳信不足为虑,巷子里的男女吴越认识,不会把这件事透出去。
那么她暂时是安全的。
杜和儿:“嬷嬷,拿针线来。”
讨好吴越不容易,讨好他女儿还不行么。
杜乔赵璎珞顾不得形象,玩命往胜业坊跑。
往昔晨练终于看到成果。
生怕慢一步,吴越变主意,追杀他们。
什么无妄之灾啊!
赵璎珞顾不得拉门铃,直接拍门。
戚兰娘开门,眼光先落到两人牵着的手上。
赵璎珞把杜乔甩开,刚才是怕他跑得慢,落到魔爪里。
杜乔喘着粗气,“晓棠回来没?”
戚兰娘:“在后面换衣裳呢。”
赵璎珞轻轻推开戚兰娘,提脚进门,“我去找她!”
戚兰娘急道:“出什么事了?”
正屋门户大开,众人围在炕边。
赵璎珞灌下一口热茶,方才说道:“今天我去送请帖,在曲江池边,遇见姓褚的晦气东西……”
杜乔抬手打断,“我来说。”
“我们换了一条路走,遇上河间王府的杜夫人和一个男人拉扯,世子忽然出现!”
林婉婉:“你们见势不妙跑啦?”
赵璎珞:“姓吴的让我俩滚。”
若是凡夫俗子,了不得多一件茶余饭后的闲谈。
但这件事往大了说,是皇家丑闻。
绿帽子,哪个男人愿意忍?
段晓棠:“没说其他的?”
杜乔:“让我们把事烂肚子里。”
赵璎珞:“要不要躲一阵风头?”
怕吴越小心眼,事后报复。
依段晓棠对吴越的了解,没当场把两人拘起来,后头不大可能大动干戈。
段晓棠:“以后别往外传就行了。”
祝明月探究细节,“拉扯到哪一步?”
说话、肢体动作、钻被窝……刺激程度绝不一样!
赵璎珞:“他俩好像是旧情人,男的是长林朋友,要挟那位夫人,为他求官!”
林婉婉:“渣男啊!”
段晓棠:“长林,你的朋友圈含渣量有点高啊!”
杜乔强调,“点头之交。”只是认识。
祝明月:“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赵璎珞连连点头,“说的对!”
戚兰娘有些内疚,“早知道,我去送了。”
褚生不认识她,自然不用避让。
想起倒霉的源头,赵璎珞义愤填膺,“你们不知道,姓褚的当官了!”
林婉婉:“从哪儿听来的?”
当初骂那么狠,都没断褚生的仕途吗?
赵璎珞手指杜乔,“他说的。”
杜乔:“似乎受妻族提携入仕。”
眼看其他几人就要骂起来,段晓棠急忙把杜乔推出去,“回家拿大葱洒洒水,再借阿姨的佛像,念叨两句阿弥陀佛。”
已经进门,跨火盆用不上。
“没事,好好睡一觉就成!”
以防万一,段晓棠特意在南衙和大营,远远观察吴越几天。
没敢凑太近,因为这件事说来有点尴尬。
吴越知道段晓棠知道,段晓棠知道吴越知道她知道……
林婉婉亦是借姚南星的名头,打着请教的名号,去找姚壮宪。
有些府邸宽松,主人御下不力,早上吃什么,中午满大街都知道。
有些管得严,里头人死光了,外头都不知道。
河间王府是后者。
有的解决手段酷烈点的,血肉淋漓。“温和点”,就离不开医家手段。
经过林婉婉一番试探,王府内似乎没有异常。
又到南衙点卯日,吴巡状似亲密地问道:“七郎,听说你前几日,教训了一个河东士子?”
吴越不以为意道:“嗯,冒犯到我跟前,小惩大诫罢了!”
吴巡:“七郎倒是慈善。”
吴越:“恩是恩,威是威,放他一马,又有何妨!”
院子里,段晓棠见到一个熟人,隔着人问道:“范二,冯四怎么去左武卫了?”
范成明:“南衙诸卫之间正常调动呗!”
段晓棠挑眉道:“真的?”
范成明和武俊江宁岩换位置,和段晓棠咬耳朵,“他大半年在监门卫挺安分,又有李大将军的情面,我哥就把人收了!”
前提是冯睿达本身有意愿。
这人在战场上是条疯狗,凶悍!
但这半年在监门卫安安分分,可见是个识时务的。
冯晟的儿子,愿意投奔南衙,且表现出诚意,吴岭和范成达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他以前的放荡不羁,全当是被杨胤压迫,不得已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