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和两卫负监军之责镇在旁边,孙文宴一家独大,身为铁杆保皇党,无意掀起纷争。
后来孙文宴和江南大营被架在火上烤,更是不得不配合。
幽州和并州两座大营,势力最盛,出了名的山头林立,作风狂野。
四大营之一的益州大营,又是另一种风格。
至于其他地方军镇,更不用多提。没看吴越初出茅庐之时,宁肯自己多受点累,都不愿意去征调关中郡兵么。
炮灰不一定,反成拖后腿的。
战场上遭人背刺,有些只是添些麻烦,有的却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范成明等人耳濡目染,从小没少听说此类故事。但段晓棠为人太“正直”,没往那方面想。
要么不放在心上,要么成惊弓之鸟。故而才想让宁岩补补课,树立正确的“友军观”。
这却是范成明看走眼了,段晓棠正直但不傻,只是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生在知识大爆炸的时代,知道的下黑手的故事太多了,稍有不慎就拐到阴谋论上面去。
难怪军中看重将门传承,许多事真只有“内行人”才知道。“外行人”想学,说不定要付出血的教训。
段晓棠也不介意,再去听听宁岩的心得,算是对大吴将门的一次近距离观察。
回到休息的营帐后,点灯熬蜡奋笔疾书给李君璞的回信,质问他为何给自己甩一个惊天大雷。
虽然不知道这封信猴年马月才能到李君璞手中,何时才能收到回信,将其中的疑惑解答。
次日一早,诸将再集聚帅帐,薛曲宣布新的攻打方案。
经过一夜,诸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武俊江摩挲眉心,“并州这帮孙子……”打仗不行,拖后腿第一名。
薛曲提点道:“若向北而行,遇上并州大营的人,行事多思量一番。不能坠了南衙威名,也不要与并州交恶。”
典型的既要又要。
余项明:“大将军,并州孙子实在不地道,谁知道背后会耍什么阴招。”
薛曲:“那就给他们教训。”
并州有并州的势力,南衙有南衙的威名。
范成明记下重新安排后诸将行进方向,伸个懒腰,并州大营真给他找事,两边若真擦出火,还不是他去扯皮。
转头问道:“我待会去城里,要不要一起去?”
段晓棠摇头,“没兴趣,帮我带几身女装回来,再搞点胭脂水粉。”一事不劳二主。
范成明爽快答应,“行,要什么样的?”
段晓棠:“胭脂水粉随便,衣裳要好点的。”
两人说得大大方方,唯独上首的吴越遮住半张脸,觉得两人嚣张得紧。
贼军在三郡的行径,与土匪有何区别!
都不用庸脂俗粉队出手,几个烧火丫头搭配一车粮食,就是行走的小肥羊,还能不引来贼军抢。
离了帅帐,范成明站在门口,被一个个面色怪异的将领,拍着肩膀嘱咐道:“帮我带点。”反正又不是他们穿。
右武卫首创的钓鱼剿匪,终于要在三郡开花。
范成明进城安排送帖子的事宜,顺便做点采买。
薛明哲捏着墨迹尚新的请帖,疑惑道:“九郎,你说世子想做什么?”
吴越在城中的暂居的别苑,就是借薛家的。薛明哲当然是想同宗的薛曲留下,两方更好说话。
吴越不言不语,但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薛宇达:“父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薛明哲长叹一声,“这有兵又有将。”
薛宇达:“四叔既然待我们和善,便是不想把关系闹僵。”
提及今日的发现,“范将军的亲兵去估衣铺,买了一些衣裳。”
薛明哲:“这有何奇怪。”
薛宇达:“全是女装,还买了胭脂水粉,且为数不少。”
嘴上说得高尚,不收敬献的美人,实则还不是在军中潜藏女子。
范成明递给段晓棠一个包裹,再指着其他几个道:“都分好了,随便拿一个就行。”
胭脂水粉管够,女装意思几件就行,要更多的靠缴获。
段晓棠习惯性检查一番,“胭脂呢?”
范成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盒,“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段晓棠瞥见熟悉的花纹,“哪来的?”
范成明:“我娘子不喜欢这个颜色,就想着别浪费了。”
一片公心,发挥勤俭节约精神,千里迢迢从长安带到河东。
说范成明从陈灵芝梳妆台上偷的,也不尽然,毕竟是全新,不曾开封使用,没那么多忌讳。
段晓棠接过,面无表情的打开,果不其然——
好久不见,桃花姬。
段晓棠:“不用,普通货色就行。”
她要真用了,花想容会向今日所有人索取品牌形象损失费。
武俊江凑过来,公正点评,“挺好看的。”
孟章回忆一番,主要颜色特殊印象深刻,“我娘子用过这一种。”
武俊江:“好看吧!”
孟章反锤一拳,“说什么呢!”
范成明捧着瓷盒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