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祝明月相信林婉婉的心理素质,能让她破大防的绝不是一两个病人的死亡。
林婉婉:“正好明天和伯母他们去一趟大慈恩寺,去去晦气。”
赵璎珞语气有些惊讶,“大慈恩寺!”
林婉婉轻轻地撞一撞她的肩膀,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吧,褚家搬走了!”
赵璎珞:“搬哪儿去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以褚家的厚脸皮,哪能因为一点点议论搬家,若是他们在意外界评论,早在她找上门闹事的时候就搬走了。
林婉婉:“不知道,反正离开长安了。”
人离乡贱,背井离乡的苦楚褚家早年就尝过一次,怎会再做这样的抉择?
祝明月:“符家在中间使了力?”
林婉婉嘴一努,“也不一定,不是还有那位吗?”
人家只是面对权贵的时候乏力,但对付小民能耐得很。
褚家的存在就是一根刺,搁在那里谁都不舒服。
这就是当初祝明月几人死活不去乡野隐居的理由,除了生活不方便。也因为若在乡野对上当地权势人家,像褚家一样背井离乡已是幸事,更大的可能是破家灭门。
不过等了几个月才动手,想来也是不欲闹大引人注意。怪只怪褚家平日做人太差,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找到一条出路。
林婉婉知道祝明月把拜佛当社交活动,只邀请赵璎珞,“你去不去?”
先前因为褚家的存在,赵璎珞别说大慈恩寺,连晋昌坊都避着走。如今一口恶气出了,虽然是别人帮出的,但也畅快。
赵璎珞恶狠狠道:“去,怎么不去!”她还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
嘴上这么说,但拜佛又不是比美,赵璎珞只是换了一身得体不失礼的装扮。
王宝琼挽上赵璎珞的胳膊,“瞧你神气活现的,倒不像在外奔波了几个月。”
远行千里的不便和辛苦,赵璎珞哪能不知道,只是这次运气好。“我一路好吃好喝养着,刚回来的时候也倒头就睡,连多伸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王宝琼劝道:“你这是心安才睡得着。”
她刚到长安时,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李家的家世在偏远地方时够都够不着,她和李君璠在外地成婚,连家人都没见过。
在李君璠眼里两位兄长是威严了些,但对家人极是友爱,又怎知在王宝琼心里是哪番印象。再加上复杂亲戚关系,进城前一晚歇在驿站里,王宝琼闭着眼睛都在背李家的亲戚谱系。
进了李府又要忙着认识应付各路亲戚,头几天可谓殚精竭虑。
好在李君璞不爱管兄弟的闲事,李弘业年纪小,家中人口简单。不久后叔侄俩外任离京,如今的李府对王宝琼而言,除了换了一个大宅子,和她在家乡的生活没有区别。
胜业坊拜佛小分队再加上前来的会合顾盼儿娘三,浩浩荡荡在大慈恩寺面前汇聚,比不上其他仆婢成群的豪门大户,也算一个小型旅游团。
张法音本就信佛,加之杜乔初入长安时便寄居在此,更添几分好感。
鉴于此地香火鼎盛,一般来这都是虔诚礼佛的,若想干点旁的勾当,人多眼杂不方便。
林婉婉有理由怀疑,长安礼佛之风盛行,很有几分是深宅妇人借礼佛的名义出来放风。长安及周边佛寺大小几十间,一天走一座,一个月下来不重样。
毕竟说出来踏青游玩太不稳当,逛街更上不得台面,但礼佛崇道那是正事。要不然在家里搞个小佛堂不是更好么,不出门礼遍漫天神佛。
一行人多是女眷,护卫的任务全落在柳恪和杜谦头上,以他俩的细胳膊细腿起不到决定性作用,聊胜于无。
人虽是一道出来的,但也多是三三两两走在一处。
几个年轻人走在一处,赵璎珞说起路上的见闻,“河东柳氏的小郎君模样俊俏,有个小娘子为了赖上去当街表演卖身葬父,孰料郎心似铁,半点不肯沾染,最后还把人送牢里去了。”
王宝琼只关心一点,“那爹真死了?”拿死人来做戏,太重口味了吧。
赵璎珞:“装的,要不怎么送去见官呢。”
顾盼儿抱紧儿子,感慨道:“他家是多出美人。”祖上出过不少后妃。
别看柳恪家也姓柳,但他们和河东柳氏并非一家。或许几百年前是一家,但又不像薛曲家只分出来几十年近百年,还能拿出族谱作证。
他们在本地开枝散叶二三百年,早就自成一支。至于祖上的来历,或许数百年前是一家。
王宝琼怜惜顾盼儿抱孩子辛苦,说道:“盼儿,让我和小玉亲香亲香。”
李弘安自从摆脱鸡蛋魔咒,本性暴露,加上初步掌握自由行走的精髓,像寺庙这类肃穆的场合,王宝琼就不爱带他来,唯恐亵渎了神灵。
哪像顾小玉,灵敏又乖巧。
顾盼儿孩子递过去,王宝琼摆足架势,手掌轻拍两声,吸引注意,“小玉,来,姨姨抱!”
顾小玉没有任何抵抗情绪的就到了王宝琼怀里。
赵璎珞玩笑道:“这要换个有坏心的,轻轻松松就被人带走了。”
王宝琼得意道:“小玉认得我,是吧!”
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