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徐昭然牵手走过来,临到帷帐前松开。
白秀然走到白隽面前,本来挺感动的,深情唤道:“父亲!”
抽抽鼻子,闻到白隽身上的酒气,五官变得紧绷,正色道:“父亲!”
白隽连连道:“今儿高兴,为父多喝了点,今明两年的量都在这儿了。”
别人借贷钱帛,白隽借贷酒量。
袁奇见白秀然表现如此郑重,总觉得白隽的身体脆弱到能被一顿酒食送走。
家人小聚,乳母将睡醒了的徐六筒抱过来。
一大群舅舅阿姨围过去,逗弄尚觉得新鲜的外甥。
等他们玩够了,白秀然方才接过来,“小懒猪,刚刚都睡过去了!”没看见她大杀四方的英姿。
徐六筒露出缺牙漏齿的笑容,白秀然自作多情的认为,儿子是在回应她。
杜和儿隔着屏风“审判”白秀然抱孩子的姿势,比自己强,和吴越不遑多让。
等徐昭然接过来,姿势更专业,徐六筒的笑容更明显。
吴越绕过屏风做“不速之客”,掺和到别人一家人的聚会中。
吴越站在徐昭然旁边,先看看当儿子圆嘟嘟的脸蛋,再看看当父亲的英俊面容,二十年后值得期待一回。
杜和儿替吴越遮掩一回,和白秀然交流育儿经,客气道:“这是天上的仙童下凡吧!”
白秀然礼节回应,“过奖了!”
杜和儿:“叫什么名字?”
白秀然:“乳名叫六筒。”
杜和儿理所应当地认为,“行六吗?”
白秀然有必要为儿子“正名”,“生他的时候,刚好摸了一张六筒,和牌了。”
徐六筒既不行六,也没有音乐天分。
杜和儿再是长袖善舞,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白秀然和她以为的沉迷武事的形象大相径庭。
众人都去入席,白秀然落在后头,和段晓棠打听,“他什么意思?”
女人的直觉,吴越刚才什么都没说,但很不对劲。
段晓棠折扇打开,遮住唇压低声音,“他有个女儿……”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秀然闻言,身子一扭,“他有……”最后一个字吞回口中。
白家徐家像和河间王府搭界的么!
两个孩子才多大!
万一日后不谐,几车狗血泼上门!
段晓棠劝道:“他就是闲的,给自己找点乐子。”
哪真有择婿的心,闹来玩解闷的。
白秀然:“这是能拿来当乐子的事吗!”
段晓棠:“一动不如一静,又没挑明!”
吴越暗戳戳逗自己玩,总比“动”起来搞事强吧!
白秀然吐出一口郁气,转而说道:“三日后在曲江池上订了画舫,你们一块来玩?”
等今日的参加马球赛的选手们缓过来,好好聚聚。
结果一个两个都有工作在身,只有林婉婉毫不犹豫答应翘班赴约。
林婉婉:“当初晓棠也答应我们,乘画舫去曲江池上玩。”
后来,就不说了!
段晓棠:“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秀然再劝道:“明月、兰娘、璎珞,要不也来玩玩?”
翘班,集体来最好。
祝明月摇头道:“万福鸿一期的铺子快上梁了,马上要开始招商。”
木材、砖料都买现成的,工人无限量地招,为防中暑,黑豆汤每日供应……祝明月大把银钱洒出去,当然得见到成效。
最重要的是,祝明月:“王才里的红薯快收了!”
这是最紧要小心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
白秀然意味深长道:“有什么需要,说话便是。”
王才里的红薯过了明路,白家手里的种子才算“洗白”。
祝明月点头道:“嗯。”真到用时,不会吝惜人脉。
白家珍藏的美酒以最快的速度运来徐家,关于白隽“向道”的风也吹进了不少人耳朵里。
莫良弼和白隽的父亲是一辈人,但人走的太早,白家这些年一直是白隽在支撑,看得久了,差点忘了他还有个爹,以及更不知名的叔父。
作为朝堂上混日子的老人,旁人打听到莫良弼耳边。
莫良弼一头雾水,“白家的旧事,我哪儿知道。”
吴越直觉段晓棠知道一点内情,白家姐弟在她家混饭不是一天两天,家里还有一个现成的大夫。
吴越:“白家人身上哪里不好?”
段晓棠:“你关心这事作甚?”
白家既不是吴越的盟友也不是敌人,对彼此而言都是中立党。
听话听音,段晓棠果然知道。
年老、体弱、多病对有志者是一个天大的短处,但对致力于自保的人而言,是一张安全牌。
吴越:“想着会不会牵连到徐家小儿身上?”
他不懂遗传,但深知一个大家族会互相影响,以往说的是家风,今日演变成健康。
段晓棠腹诽,“梦想岳父”游戏上瘾?
“想多了!”徐六筒的雷不在他娘身上。
大吴传统,财产和技艺传男不传女,有时候连病症也是如此。
女客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