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真无意扫了一眼,是之前偷偷跟过她的那个青年,如今被人打的鼻青眼肿,嘴角带血,要不是凭着略微熟悉的声音,她都没有认出来。
“你这钱也是来路不正,我亲眼看到你把一块玻璃当成宝石卖给一个外地商人。”
他虽然贫穷,但从来不抢学生、病人、贫苦老人的钱,只是偷这种赚黑心钱的人,他们的钱本就来路不正,偷了也不敢报警、
谁知道今天那么倒霉,这人在钱包上还栓了个链子,让他没有偷成功,反而被抓住了。
听到他那么说,那中年男子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他神色有些慌张,没想到这小偷,竟然还真有几分本事。
不过眼下大家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假装生气,训斥道:
“你这小赤佬,半个字都不认识,偏偏就这嘴皮子,练得特别好,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
青年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带着血的痰,他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眼前这种人,穿得人模狗样,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还看不起他呢。
看到青年的眼神,中年人心里恶毒起来,引导着旁观者,“如今我们上海恢复原来的模式,就应该按照原来的办法杀一儆百,要我说,直接拖走枪毙!”
“对,如今这种时候,大家都没钱,这种小偷不想着建设国家,反而偷我们百姓的钱,其心可诛。”
有的人本就贫穷,看到这青年偷钱还一副屡教不改的样子,当下表示支持起来。
但也有人总觉得罪不至此,这般偷抢就要枪毙也太过于严苛了。
沈近真也觉得是中年人反应太过强烈,不过眼下她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
哥哥如今还没有找到,而她很快就要离开。
“偷你三瓜两枣就要枪毙,我之前拿人家叫什么翡翠的表去卖人家都没计较,你这种就是底层人装有钱的。”
青年看到对方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也懒得装了。
他家里那个病秧子,都比这男的要善良,就是可惜,自己死了,也没人照顾他了。
沈近真本想一走了之,听到这句话直接愣在原地。
不会这么巧,是哥哥手里那块百达翡翠?
这块表价值很高,在全国都没几块,她要问清楚,万一是真的呢?
她从身上摸出一个银元,穿过人群挤到前面去,“不过就是偷了你钱,这么小的事动不动杀人未免残忍,我给你补一些钱,放了他。”
沈近真把银元放在中年人手上,就要带着青年离开。
“你等会——”那中年人掂了掂手里的钱,看向沈近真,语气中带着不满,“就这么三瓜两枣,你打发叫花子呢?”
如今在战后,大家都贫穷的很,现在的一银元不同于以往,完全可以够普通人吃上一个月。
中年人刁难沈近真,不过是看在她好心想当圣人的份上,狠狠宰她一笔。
不过计谋还没成功,一旁的青年已经先一步骂上了:
“我呸,老子都没偷成功你还有脸要人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