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现在的症状属于感冒发烧以后引起的牙疼,牙疼又牵连到了耳朵神经,然后又引发了中耳炎。
所以,你目前脸蛋肿了应该是有点牙龈炎,耳朵听不清声音是有点中耳炎。
至于,浑身酸痛提不起精神是因为你着凉了。”
阮昕优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便宜姐姐难得一见的尊容,这才走到病房窗户边站定,有点官方的把医生说的关于阮昕仪病情的话,捡了些重要的说了出来。
她觉得便宜姐姐应该很想知道。
果然,阮昕仪听了她的话把脑袋转向了坐在床边的导员身上。
一双眼睛里装满了疑惑。好像在问:我只是得了一个小感冒而已,怎么就搞出来了两种炎症?还搞的这么大阵仗?
导员能怎样?只能无条件的哄着这个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又好笑又可怜兮兮的阮昕仪了。
“这只是一个小炎症而已,吃了药、吊了针以后慢慢就会好的。肿也会消的,耳朵的炎症也问题不大。放心吧,都会好的!”
阮昕优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你最近多注意点儿,按时吃药,按时休息。这点儿小麻烦,哪里能奈何的了你呀!”
听着病床边她俩这不痛不痒的安慰,阮昕仪觉得自己的牙齿和耳朵更疼了。眼前的两个人分明是在用医生和护士嘴巴里惯用的千篇一律的车轱辘话来敷衍她。
她的心情看起来更加消沉了。本来就阴云密布、大雨滂沱的内心更加昏暗,没有哪怕一丝光亮透进来。
她赌气的别来脸,把能听清楚别人说话的右耳朵藏了起来,不看床尾和床左边站着的两人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小姐过来换药了。
她摘下手上的医用手套探了探阮昕仪额头上的温度,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体温。一边戴手套一边对阮昕仪说:
“体温已经开始下降了。病人最近要多喝水,吃点清淡的东西,按时服药。快的话估计明天早晨起来就会看到变化了!”
她戴好手套,快速的更换了药瓶以后,就走了。
阮昕仪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导员和阮昕优两个大活人在这里,她谁也不搭理,平等的无视了眼前的两个人。
空气一下子就陷入了静谧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又进来了一位眼生的护士小姐。
“阮昕仪!这是你的第三瓶药,也是最后一瓶!吊完了按铃我过来拔针!”
伴随着啵啵的两声吊瓶更换的声音,护士小姐再次消失在了门外。
“那个,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阮昕优终于抵抗不了自家五脏庙的抗议,决定出去一趟。
而且,看阮昕仪现在这模样,估计她今早连早餐都没有吃。
这人没有力气怎么跟炎症、病毒之类的东西作斗争呢!
她说着话,转身就出了病房。为了不让外面的走动声影响到阮昕仪的休息,她还特意带上了门。
“昕仪,你要不要喝口水?”,导员看阮昕优走了,她试探的开口。
“昕仪,你要不要翻个身?”,导员看阮昕仪不搭话,继续问。
“昕仪,你要不要去趟卫生间?这一瓶看起来还挺多的,你憋得住吗?”,导员继续一个人干巴巴的说话。
“昕仪,你要不要…”
在导员第四遍叨叨的时候,阮昕仪终于失去了耐心。
“我不喝水,不翻身,不去卫生间,什么也不想干,请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她用平静而沙哑又空洞的声音一口气回答了导员刚刚的所有问题。
回答完以后,顾不得脸部神经的抽痛,把身体也一同转向了另一边。还不忘记低眉敛目的给自己调整了一下身上的被子。
导员被她的动作伤到了,她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无精打采的站在她的背后丧里丧气的说: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近期内已经跟别人有了很大的不同。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在这之前都讨厌外面花花绿绿的男人,只想自己遗世独立,做那高山之巅迎风而立、绚烂多姿的玫瑰!
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讨厌这烦烦扰扰的尘世,只想守住自己的一片净土,做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不妖的芬芳馥郁、清雅高洁的幽兰!
我以为你跟我一样,讨厌软弱无能的懦夫,只想见贤思齐、内外兼修,做一个百毒不侵、随遇而安,在哪里都能生活的很好的隐士。
我以为,你也会像我欣赏你一样欣赏我,跟我成为知己,成为灵魂契合的同道中人。
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导员被自己的情绪困住了,她落寞的起身向门外走去,本来想直接回去的。但是,想到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学生,她还是软了心肠,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换成了别的。
阮昕仪被导员这一长串话给砸晕了,她有点没听明白。
什么叫做近期内关系已经跟别人不同了?
什么遗世独立的玫瑰?
什么一片净土上的幽兰?
什么内外兼修的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