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语]赢了!”健食者纵声大笑。
赫德联军胜券在握,苏兹部骑兵正在自南向北席卷阵线。
“赢了。”塞克勒心力憔悴。
赫德联军已经全线压上,塞克勒也亮出耐心藏在袖子里的王牌。
凄厉的冲锋号响彻山谷。
四个大队的重骑兵从战线南侧的树林出击,朝着苏兹部骑兵的后背发动冲锋。
屡试不爽的背袭,苏兹部骑兵瞬间被击溃。
帕拉图步兵大受鼓舞,呐喊着反推赫德联军。
战线上的其余各部试图调转方向迎击,却无力有效组织,最终被溃兵裹挟着后退。
一个赫德人开始逃跑,所有赫德人都开始逃跑。
赫德联军左右翼见情况不妙,也开始撤退。
退到谷外的赫德人得到消息,他们的老营已经被另一伙帕拉图骠骑兵攻破。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攻,诸部先锋的“老营”连车墙都没有,就是一片背风平地用来存放从马和少许辎重。
[注:从马,即备用的马匹]
诸部骑兵仅剩的勇气被打得灰飞烟灭,一哄而散,纷纷回救自家老营去了。
……
“这又是一场步兵流鲜血,骑兵得荣耀的战役。”山谷里的每一名军官都忍不住这样想。
简陋的绞刑架立了起来,刑场已经在山丘上被布置好。
按帕拉图军法,仗打完,便要开始处决……处决自己人。
十二名百夫长被除掉盔甲,五花大绑跪成一排——士兵未溃,军官临阵脱逃,绞;
后背有朱砂痕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抓出——背有朱痕者,斩;
更多的士兵开始抽生死签——军官未退,士兵溃败,抽杀。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来,塞克勒从来没有心软过,因为军法是帕拉图军队的一切。
但是在今天,铁石心肠的塞克勒也没法再杀人了。
“算了吧。”塞克勒轻声说。
拉斯洛面无表情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吧。”塞克勒用力拍打胸膛,咳嗽着说:“剃掉他们的头发,编入死囚营。”
“是。”
“告诉他们。能回到帕拉图,就把命还给他们。回不去帕拉图,就拉一个赫德人垫背吧。”
“是。”
塞克勒又问:“阿尔帕德回来了吗?”
“还没有,可能还在追杀残敌。”
“不用等他。你带人去,把我们沿路扔掉的大车找回来。我在前面等你,一天,就一天时间,能找回来多少找多少。”
“是。”拉斯洛上校转身离开。
塞克勒费力地起身,他的年龄比阿尔帕德还要小七岁,却比后者更早地衰老了。
他看着尸体满地的沟谷:暗红色的液体沿着山坡往下淌,在谷底汇成一股。
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不也会相信“血”真的会“流成河”。
一名绿色盔缨的传令骑兵奔入山谷,朝着鹰旗方向横冲直撞。
卫兵持戟拦截,传令骑兵滚鞍下马,跌跌撞撞举着一封信跑向鹰旗。
鹰旗周围的卫士当然不可能轻易放他靠近将军。
两名卫士擒住传令兵,另有一名卫士夺过信,交到塞克勒手上。
塞克勒接过信,撕开,久久不发一言。
他拿信的左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时隔三十年,赫德人的铁蹄再一次踏上帕拉图的土地。
三十年未曾发生的[蛮骑入寇]吓破了帕拉图议事会的胆。
大议事会绕过陆军总部,连发五道命令,严令远征军撤兵回援。
但是现在,大议事会再也不用担心赫德掠夺者了。
因为他们回来了。
还毁掉了帕拉图远征军的第二座浮桥。
……
一天后。
熟悉的毡帐,熟悉的诸部首领——少了几个,气氛却与之前迥异。
“健食者,你这乌鸦啄食的烂皮!包在草里,牛都不吃的腐肉!”黑水部酋长怒不可遏,如不是手中没有兵器,他可能已经与健食者拼个你死我活。
他指着健食者鼻子,怒斥:“把黑水部扔给两腿人,你们苏兹部却跑得飞快!你也配当战争首领吗?”
阿尔帕德率领骠骑兵整整追出五十公里,而且专门挑中、小部落打杀。
看到盟友被追杀,海东部、苏兹部不理不睬,只顾自己逃命。
反倒是特尔敦-赤河联军收容了不少残兵。
“短弓!你这没尾巴的骟马!你敢责问我?我还要责问你!”健食者也勃然大怒:“看到中军战况不利,你们左翼为什么不来支援?”
“回去吃你娘的奶去罢!”黑水部酋长破口大骂:“你自己败了,还想让我们顶上?我倒问问你,你为什么把海东部编到你们中军?却不让灰眼睛来统领左翼?”
“我不用向你解释!”
“你答不上来罢?我来说!你满心私欲,担心灰眼睛独领一翼立功,所以让灰眼睛和你在中军,却让我们这些小部落在左翼!我们这些小部落,本就谁也不听谁的,你指望我们能打仗?”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