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塞克勒生气地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不睬。
于是南北高地的帕拉图守军埋头加固营寨,对于前来骚扰的赫德轻骑不予理会。
帕拉图人拒不出战,赫德人就变本加厉。
最过分的一次,几个赫德人在火枪射程之外燃起篝火,一边烤肉、一边唱歌跳舞。
瑞德修士听说此事,哂笑着问温特斯:“下一次是不是要送几件女人衣服过来了?”
温特斯没理解其中奥妙,老老实实回答:“赫德人的衣服不分男女,样式都差不多。”
老神棍讨了个没趣,叹息着踱步走开。
面对赫德人的轮番挑衅,士兵和基层军官都气得牙根直痒痒。
塞克勒将军倒是有定力,他命令各寨守军挖掘三道壕沟,将南高地、北高地与河岸之间的区域围起来,摆明姿态要当刺猬。
明知帕拉图人不会出击,白狮仍旧每日派人骚扰挑衅。
因为通过这种方式,赫德诸部的信心正逐渐从无名谷之战的惨败中恢复。
赫德人在火枪射程之外遛马,帕拉图人干看着。
赫德人在火枪射程之外撒尿,帕拉图人继续看着。
赫德人在火枪射程之外摔跤,帕拉图人还是看着——不过看得蛮开心。
于是赫德人叫停了摔跤比赛,改换成其他更具侮辱性的活动项目。
梅森中尉天天唉声叹气,后悔没带上大炮,“否则也不会受这个气”。
杰士卡中校倒是提出一个方案:在营寨五十米外修筑墩堡,拣选猎户出身的士兵驻守;并且集中全军的线膛枪,交给猎户们使用。
五十米在普通火绳枪的有效杀伤范围内,营墙上的火枪手可以为墩堡提供支援。
线膛枪的潜力,杰士卡中校也看在眼里。
不过由于这种枪造价不菲,目前都是在军官和富裕人家手里当狩猎玩具。
除此之外,只有猎户为生计所迫会花大价钱购置一杆。
试试总比干瞪眼强,塞克勒同意了杰士卡中校的方案。
将军拍板,其他军官只得交出他们的宝贝猎枪,连温特斯那杆双筒短管枪也被收走。
帕拉图人有一种普遍的攀比心理,佩枪自然也追求华美。军官的线膛枪都是精雕细琢,枪身上的装饰比火枪本身还要贵。
就这样交给大头兵使用,各级军官都好大不情愿。
杰士卡中校无形中又不知得罪多少同僚,但是他的办法立竿见影。
线膛枪射手已经能对百米内的目标造成有效威胁——虽然做不到一枪一个。
一枪打不中,就两枪、三枪……
连续被打死、打伤十几个人之后,赫德人不敢再肆无忌惮。
在此之前,赫德人甚至跑到离营墙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挑衅示威。
自从线膛枪射手发挥作用,赫德人统统退到两百米开外。
只是夜间的情况依旧令人恼火。
因为墩台防御能力有限,很容易被摸掉,所以线膛枪射手晚上会撤回营寨。
赫德人白天不敢放肆,太阳落山以后就加倍折腾。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低烈度的战斗一直没停过。
糟心的日子里,唯有一件事让帕拉图人感到宽慰:由于双桥大营的木料供应稳定,大桥的进度令人十分满意。
桥桩以每天至少十米的速度向河对岸延伸,已经越过河心。
河对岸的赫德人也是绞尽脑汁想要破坏大桥。
赫德人的思维方式直白到极点:重箭射不到?那我就换轻箭。
于是他们赶制了一批骨箭头、细木杆的轻矢,朝着帕拉图人搭弓放箭。
箭矢变轻,射程是远了一些,但是威力也更弱,而且受风的影响更严重。
赫德人逆风射了上百支轻箭,命中率令人发指。
侥幸命中的箭矢,落在帕拉图人身上也不痛不痒。
威力不够?那我用更强的弓。
于是便用三把重弓钉成一床弩,抬到河岸朝打桩船射击。
如果用的是特制重弓,或许还能对打桩船造成威胁。
可赫德人的床弩用的只是普通角弓,而帕拉图打桩船又异常笨重,箭射到上面就像挠痒痒。
对岸的赫德人又给箭矢裹上树脂,试图点燃打桩船。
还是失败,火起得还没有帕拉图人灭得快。
射了半天,船没事、桥没事,赫德人的“床弩”崩了,打伤好几个人。
绝望的赫德人又推出一架牵引式抛石机,四十几个人扯着梢杆,朝着水面上的大桥与木筏抛掷人头大小的石块。
这次是真的威胁到了帕拉图人。
人头大小的石头打不沉木筏,却能杀伤人员。
但是,当赫德人推出抛石机的时候,大桥距离河对岸已经不足一百米。
塞克勒直接派遣火枪手和线膛枪手上桥,与河对岸的赫德人对射。
而赫德人的器械还是老毛病——粗造滥制、不堪久用。
木筏没打沉、桥桩也没打坏,抛石机自己解体了……
操纵抛石机的赫德人尴尬散去,双方就这样又结束了一天的战斗。
温特斯在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