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径直返回热沃丹,温特斯在驼松街短暂停留,收拢部队。
赶着马群的安德烈和巴特夏陵最早返回。
七百余骒马分成几群,各自由醋劲很大的儿马子带着。
光是快步走,马群就能扬起漫天的烟尘,奔跑时更是气势惊人、蔚为壮观。
“他妈的!发了!”这是安德烈与温特斯见面的第一句话。
前者热泪盈眶地抓住后者肩膀,就差抱头痛哭。
在南山军马场的收获远远超出温特斯和安德雷最大胆的想象。
白山郡不以产马闻名,再往东的雷群郡才是盛产骏马的地方所谓雷群,即“万马群行、势如雷霆”。
所以温特斯没抱太高期待。
能弄来一百匹马,他心满意足。
要是搞到两百匹马,那就该热热闹闹设宴庆祝。
结果安德烈一口气带回七百多匹骒马,还有数百月龄不等的马驹。
大一点的马驹跟着母马走,不能长途跋涉的小马驹则用车拉着。
不光是马,连马倌都被安德烈绑了过来。
没有马倌,仅凭安德烈的人手根本带不动如此规模的马群。
于是乎,铁峰郡大地出现这样一番奇景:战战兢兢的马倌放牧着马儿,铁峰郡骑兵又放牧着马倌。
可怜某位光头中年男子辛苦积攒多年,却是一朝为人做嫁衣。
“唉!没意思!都是母马。”安德烈万分遗憾:“拿去打仗太可惜,正经战马那是一匹都没有!”
瞧瞧,人的贪欲是何等可怕。
不久前,安德烈还为缴获三匹军马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一口气夺取上千马匹,他反倒长吁短叹起来。
温特斯倒是没生出不知足的想法,白捡上千匹马,他高兴还来不及。
但庞大的马群也让他有些忧虑:“马上就要入冬,得赶紧给马群准备过冬的地方和草料。上千匹马,有大有小我们恐怕照料不过来。”
安德烈还是一如既往地乐观:“就让梅森学长去养嘛。”
切利尼中尉从来“不管养、只管骑”。
“光有梅森学长估计不够。”温特斯会心一笑:“把巴德也叫上。”
蒙塔尼上尉同样“不管养、只管骑”。
担子就这样轻巧地推了出去,上尉和中尉一身轻松,高高兴兴去看小马驹了。
在驼松街等了一天,温特斯的百夫长和军士陆续来与他会合。
曾经化整为零的部队,如今重新合零为整。
战士们的肉体疲惫至极,可斗志却比出发时还要旺盛。
“怎么样?”温特斯问他的另一名百夫长。
“想睡觉。”对方老老实实回答:“想吃肉。”
温特斯哈哈大笑:“回热沃丹,杀猪宰羊!”
发出十二支铁箭,只回来九支。
还有三支箭可能会回来,也可能永远也回不来。
在驼峰街留下接应人手,温特斯最后一次凝望白山郡的方向,再次出发。
还是没有径直返回热沃丹,温特斯带领部队绕路去了锤堡铁峰郡步兵团目前所在地,与梅森、胡安和莫里茨顺利会师。
并非是温特斯不着急回家,他想安娜简直想得发疯。
但是战后的烂摊子比打仗本身更麻烦:伤员需要救治、战场需要打扫、缴获物资需要清点、士兵的功劳也亟待确认。
以上种种都不算大问题,因为军队自有一套流程应对。
眼下最让温特斯头疼的问题莫过于俘虏。
“别说谢谢。”堂胡安中尉怡然自得把腿架在桌上:“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你打仗的,你也不用刻意送礼感谢我。骏马、黄金随便来一点就好啦。”
“真的很谢谢你,学长。”温特斯表情复杂。
原定作战计划是牵制白山郡敌军、击退沃涅郡敌军。
东线的牵制任务,温特斯执行得很完美。
然而西线却被堂胡安硬生生打成围歼战。
齐柏尔部全军覆没,死掉一些、跑掉一些,剩下一千三百多人全被抓了俘虏。
沃涅郡或许还剩一点驻防兵力,但是野战部队已被扫荡一空。
如今的沃涅郡如同被剥掉蛋壳的鸡蛋,露出内部脆弱的蛋白。
表面上,沃涅郡已任凭温特斯宰割。
实际上,过沃涅郡再往北可是枫石城直辖区军团的心脏。
换句话说,通往枫石城的道路已经打开,军团的心脏赤裸裸暴露在温特斯的兵锋之下。
而温特斯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刺激新垦地军团。
新垦地军团是一架笨拙、庞大而官僚化的机器,可是一旦它面临生命危险,它的反击将会迅猛而激烈。
“那就这样吧!反正打都打完了。”温特斯也是债多不愁,他大笑着向堂胡安和莫里茨致敬:“学长、中校,一千人围歼两千人,这仗打得漂亮!”
莫里茨中校沉默地抿着酒。
“你也不看看是谁指挥的。”胡安的表情同样冷淡,但他眼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也够痛快的,在维内塔,就算校官也没机会指挥这种规模的部队。”
“你要是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