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嘴唇都是青紫色的、身体地发抖。
而在温特斯身前,是四名精心挑选的魁梧战士。
为了避开特尔敦人的哨岗,二十二名勇士跟随温特斯从上游两公里外抱着羊皮囊泅渡过河。
赫德人恐怕想不到,他们在无意间教会了敌人如何利用羊皮囊获得浮力。
四名魁梧战士各自将一枚巴掌大的铁色榴弹举到齐眉高,一条长长的引线从铁球顶端延伸出来。
温特斯在四人背后走过,他没有敲火镰,但是四条火药捻已经开始燃烧。
“掷!”温特斯大喝。
如同古代投掷铁饼的竞技者,四名魁梧战士大步助跑,身体旋转整整一圈,使出全身的力量将榴弹推向塔尔台部营地。
嘶嘶作响的榴弹消失在黑暗中,温特斯的咆哮声甚至压住了沉闷的爆炸声:“再来!”
小铁匠卡洛斯用铁峰矿矿石冶出的铁质量很差,发脆。但是温特斯找到了脆铁的用处制造榴弹。
通过改良工艺,铁峰郡产榴弹的重量被压缩到1以内。
重量变轻,就不必再使用“链球式”投掷法那种方法实在太危险,稍有不慎榴弹就会飞到友军头上。
人皆奔走、马尽嘶鸣,塔尔台部营地一片混乱。
御寒装具的塔尔台部用棍绳把马群布置在营地外圈挡风。
强光、硝烟和巨响,任意一样都可能导致马失去控制,更别说是三样一齐刺击马的感官。
一匹被逃跑本能占据的惊马疯狂踢打周围的马匹,冲破绳缆,朝着夜幕狂奔。
更多的惊马在营地里横冲直撞,践踏人群,将恐慌情绪传染给更多的马和人。
“别慌!”塔尔台声嘶力竭地奔走呼喊:“打开绳栏!散开马群!”
隆隆的军鼓声盖住了塔尔台的绝望呐喊,眼前的景象仅仅是瞄上一眼都会让塔尔台部部众膝盖发软。
数以百计不,数以千记的火把如滔天巨浪般漫出河堤,直扑河岸,浮上水面,朝着西岸压了过来。
竟是要强渡大角河!
“怎么?怎么会?”塔尔台抓住身旁一名想要逃跑的奴隶,红着眼睛,语无伦次地逼问:“防着我们!两腿人要防着你我才对!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过河?”
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奴隶面露凶光,狠狠推开那颜,挣扎着跨上一匹没有笼头也没有鞍的马,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父亲!”塔尔台的儿子带着两名亲卫,一下子便在四散奔走的人群中找到了塔尔台:“怎么办?”
“假的!”塔尔台猛然醒悟:“两腿人绝没有这么多兵,那些火把全是假的!”
“咱们怎么办?”
“拔刀!上马!去河岸!”塔尔台面目狰狞地咆哮:“上来一个杀一个!”
与此同时,大角河东岸,巴特夏陵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像人声,仍在竭力大吼:“喊啊!都喊啊!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昨日拂晓之战,两军杀伤几乎相当。
今日前夜,温特斯又带走二十名最好的军士、老兵。
巴特夏陵手上只剩一个连多一点的士兵,能造出如此大的声势,是把牛蹄谷凡是能走路的男女老少尽数拉了出来。
战士们乘着门板和原木扎成的筏子,狠命挥舞胳膊划桨,朝着河对岸驶去。
而被动员出来的平民们没有渡河搏杀的勇气,他们能做的只有呐喊。
“喊啊!都他妈给老子喊!”
七零八落的喊声响起来了:“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这喊声里有稚嫩的童声,有老人含混的喉音,还有娘们的尖嗓。
“喊啊!喊啊!”巴特夏陵已经快要急出眼泪:“再不喊,血狼就要死了!一!二!三!”
人们逐渐放开嗓门:“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一!二!三!”
生硬的呐喊汇成一个声音,直冲云霄:“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没死!”塔尔台气得哇哇大叫,发狂般抽打着胯下的战马:“老子没死!老子在这!”
营地外围,双眼如鹰隼般的温特斯拔出军刀,刀锋直指格外引人注目的肥硕赫德壮汉:“在那!”
二十二名勇士也不再隐藏行迹,摘下长矛罩布,一跃而起。
“那人就是塔尔台!”温特斯如同进入另一个人格,压抑很久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统统释放,他痛快、肆意、残忍地狂笑着:“诸位!随我来!”
可是还不等温特斯踏出第一步,便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不行!”
是夏尔。
“干什么!”温特斯暴怒大喝。
“您不能去!”
“甲也没有!马也没有!您不是百夫长了!我才是!”塔马斯拦在温特斯面前,高举长矛怒吼:“跟我上!”
塔马斯一马当先冲向敌人营地,没有喊杀也没有战吼,二十名勇士无声地跟在塔马斯身后,如同一柄漆黑的匕首直插敌人心脏。
“松手!”
“不!”
温特斯咆哮如雷,猛一发力,夏尔的右肩被硬生生扯得脱臼。
夏尔一声惨叫,左手仍旧死死攥着右腕,没有松手。
也许是被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