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传入海蓝以后,卤牛皱胃迅速俘获了码头工人的胃。所以依照不成文的划分方式,卤牛皱胃是一道“码头菜”。温特斯没去联省上学前隔三岔五溜到本威家蹭吃,卤牛肚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难得安娜亲自下厨做海蓝菜,可惜温特斯实在没有心情享用。
晚餐在沉闷的氛围中结束,温特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利奥先生也失去了平日里妙语连珠的本领。
只有安娜还在履行着女主人的职责:维持谈话氛围、给客人介绍餐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利奥没有久留,简单动了几下餐具便匆匆告辞。
温特斯和安娜一路送利奥先生走出单身军官寓所的大院,比起情绪有些不自然的男主人,女主人全程保持着礼貌和矜持。
目视利奥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温特斯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他抱住安娜,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看来,你妈妈是把你送给我了。”
可是下一刻,温特斯再也说不出什么俏皮话了,因为安娜已经泣不成声。
“妈妈怎么能这样?”安娜哭得伤心至极。
听见客人走了,凯瑟琳和斯佳丽悄悄溜进餐厅。
凯瑟琳扫了一眼餐桌,笃定地说:“看来气氛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斯佳丽反问。
“看看盘子不就知道了?”凯瑟琳拿起餐刀戳了戳盘子里的鱼:“都没怎么动。”
“不吃别碰。”斯佳丽打了一下凯瑟琳的手,她很是惋惜:“真浪费,我去端给卫兵。”
就在这个时候,温特斯搀扶着几乎站不稳的安娜走回寓所。
凯瑟琳听到安娜的哭声,急忙冲出餐厅查看。
“发生了什么?”凯瑟琳吃惊地站在门口,瞪起眼睛怒视温特斯:“你欺负她了?”
安娜听到妹妹的声音,猛地扑进妹妹怀里,伤心大哭。
安娜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令凯瑟琳惊讶又害怕,她僵硬地抱住姐姐,轻轻拍着安娜的后背:“好啦,没事啦怎么啦?”
“妈妈。”安娜的眼泪打湿了妹妹的头发:“妈妈怎么能这样?”
五分钟以后,温特斯住处的客厅。
安娜已经不再继续无法控制的大哭,但还在小声抽泣着。
“到底怎么了?”凯瑟琳抱着姐姐坐在软椅上,狐疑地看着温特斯:“妈妈威胁安娜了?”
温特斯一个人坐在对面,叹了口气:“更坏,纳瓦雷夫人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威胁。”
于是温特斯把利奥先生的话复述了一遍。凯瑟琳最开始的时候还蹙眉认真听,可是越听越不以为然。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凯瑟琳大呼上当,趁机揉了揉安娜的头发,短暂享受着做姐姐的快感:“原来就是断绝母女关系?”
此言一出,不光是温特斯,就连安娜也睁大红肿的眼睛看向凯瑟琳。
“说来说去,姐姐,你就是经历得太少。你从来没有被妈妈教训过,所以真碰到妈妈发火,你就被吓成小小鸟了。”凯瑟琳略带几分自得:“我就不信妈妈真敢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温特斯不安地调整着重心:“不,我感觉纳瓦雷夫人的态度很坚决,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是呀。”凯瑟琳娇哼一声:“不让你觉得她是动真格的,妈妈还怎么虚张声势?”
“凯特。”安娜小声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我觉得妈妈真的生气了。”
“那当然啦!妈妈肯定气得不行。甚至可能想过干脆把某人杀掉呢。”凯瑟琳瞟了温特斯一眼,又看向姐姐:“不过嘛,就像我说的。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可是”安娜欲言又止,凯瑟琳的话显然无法让她心安。
温特斯同样觉得凯瑟琳的态度过于轻佻,很不可靠。
凯瑟琳见无法说服安娜,也无法说服温特斯,不免生出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她壮起胆子,捏了捏姐姐的脸蛋:“你呀,从小到大妈妈都把你拿捏的死死的。就算离了这么远,她还是在控制你。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随你便吧。”
“别别”安娜紧紧抱住妹妹,小声祈求道:“凯特,别”
此刻或许是安娜最脆弱的时候,至少在凯瑟琳不算长的人生里还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姐姐。
“唉,你怕什么呢?”凯瑟琳也抱住可怜的姐姐,柔声安慰道:“不是还有外公吗?外公那么疼你,你还怕妈妈做什么?妈妈威胁你,可是她的爸爸站在你这边呀。”
“外公我也不知道外公会不会站在我这边”
“一定会的。”说到此处,凯瑟琳生出一点点醋意,她轻哼了一声:“外公最喜欢你了,他一直都站在你那边,一直都是。”
安娜轻轻“嗯”了一声,抽泣渐渐平息。她倚靠在妹妹肩头,两人互相支撑着。
不管凯瑟琳说得是否可靠,安娜需要一个锚点稳定情绪,所以她下意识选择相信凯瑟琳暂时。
凯瑟琳轻轻哼起一首童谣,此情此景,温馨而感人。
不过正在旁观的某位男士恐怕不会这样觉得。
温特斯坐在小小客厅的另一侧,简直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