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月微微挑眉,只淡淡应了一句。
“怎么会呢。”
她自己不也是经商的商人。
舅舅这样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她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舅舅的生意,都做到西洋去了。
大雍朝舅舅称第一富,没人敢称第二。
说不定,连国库都没舅舅的私房钱充裕呢。
“我很喜欢舅舅呢。”江昭月看着停靠的轮船,轻轻笑着。
侯夫人见江昭月面带笑容,情绪稳定,不由松了口气。
月儿与侯府中任何人都相处不来,长宁侯,老夫人,江玉凝,连亲弟弟江承珏关系都不太好。
跟她这个母亲相处时神色也极其多变。
这让她很是担心,江昭月与舅舅也会相处不来。
当然了,事到如今,除了她和江承珏,江昭月也没必要跟侯府别的人相处的有多好。
日照当空,江面十分亮眼,仿若被洒下了一江星辉。
霜紫给江昭月撑起了伞。
不一会儿,甲板上走下一行人。
为首的男子一身宝蓝色锦衣,腰带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一看便知成色很好,价值不菲。
他长发盘在头顶,以镶嵌着宝石的玉冠束之,面容儒雅俊逸。
面上的皱纹却彰显着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是年近不惑之人。
江昭月手上举着望远镜,隔着老远打量着他,这便是她的舅舅沈令安了。
侯夫人扭头,才发现江昭月竟拿着望远镜瞧。
她咳嗽两声,道:“快收起来,这像什么话?别让舅舅看笑话。”
望远镜微微移动,瞧见沈令安身旁还有一个极其古怪的少年。
“咦?”
江昭月不住疑惑。
那少年哪哪儿都透着古怪。
一头长长的金发,湛蓝的眼睛,比女人还要白皙的肌肤,个头看着略比她高出一点点,那张脸修长,美丽,却透着稚嫩,年纪应当不大。
他还穿着一身古怪的衣裳,黑色的,极其修身,尾部拖出长长一截,若燕尾的形状。
修长笔直的双腿,被包裹在那黑色的怪异裤子下,脚上踩着的也是一双亮锃锃的黑色靴子。
那少年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不过略一思索,江昭月便猜到,那少年应是西洋人。
“西洋人的服饰,还真是奇怪。”江昭月发出惊叹。
侯夫人早给哥哥送了信,在他回京之时,要为他接风洗尘。
沈令安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找着妹妹的身影。
看见沈佩蓉之后,沈令安带着身旁的古怪少年朝她走去。
侯夫人隔了十余载才再次看见兄长,远远的就泪湿了眼眶。
大雍朝的人感情向来是内敛的,她并未招手,也未说话,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兄长朝她走近。
江昭月也收起了望远镜,瞧着前方的舅舅与那名西洋少年。
西洋少年刚一露面,便因着怪异的长相,怪异的打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行至何处,目光便至何处。
在江昭月以为西洋少年会径直朝这边走来时。
他却转了个身,朝街边乞讨的一群乞儿走去,挨个给他们碗里放上了碎银子。
嘴里还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西洋话。
那些乞儿给他磕头时,他还挨个去扶,口中还说着鸟语,白皙的面色竟一点点泛红。
“阿利克斯,他们只是一群乞儿,您不用管他们。”
沈令安走过去,拉着阿利克斯远离那群乞儿,像这样的乞儿成千上万,管不过来的。
两人在码头来来往往的人惊奇的目光下,来到侯夫人与江昭月面前。
沈令安松开阿利克斯,看着多年不见的小妹,声音哽咽。
“小妹,你总算肯见哥哥了......”
“兄长......”侯夫人亦是哽咽。
沈令安与沈佩蓉兄妹二人互相问候着。
江昭月满是好奇的盯着眼前的西洋少年。
西洋少年也好奇的盯着她。
神秘的黑眸与蓝宝石般的蓝眸对视着,视线碰撞着,俱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你是谁?”
“***?”
二人同时出声,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片刻后,却是相视一笑。
江昭月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你的眼睛真漂亮,皮肤好白啊,怎么保养的?”
“你这身衣裳是什么材质?”江昭月揪着小少年,上下其手。“你这鞋子也好奇怪,是用什么做的?”
“你们那儿的人头发都是金色的吗?人怎么会长金色的头发呢?好奇怪啊?”
“......”
江昭月赞不绝口,她只听见西洋少年一直说什么‘不油特服’。
她也笑着回道:“不油特服,特服特服!你也特服!”
西洋少年也抓着她的袖子,惊奇的看着上面精美的刺绣,不停地说着‘不油特服’。
“特服特服!”江昭月只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表达自己的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