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发动汽车,缓慢驶离刘府门前。
章小米坐在后排,面无表情地说:“刚才那人身后跟着刘德全的魂。”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落入车里。
作为司机的小朱,惊愕地一脚踩下油门,重新启动时又手忙脚乱误触雨刷器。
雨刷器和玻璃的摩擦声里,谭晏紧盯右后视镜,镜子里映着刘府门口攀谈的两人。
片刻后,谭晏扭过头严肃询问:“看清了?那人是刘全海。”
“嗯,我猜到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谭晏回过头坐直,一言不发。
小朱关上雨刷器,抬眼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章小米,犹豫后还是提出想法:“大师,既然看到刘德全了,咱们不把他带回去吗?他知道的肯定多。”
章小米没来得及回答,谭晏恨铁不成钢地训斥:“让你打草惊蛇,不是打蛇。打蛇要干脆利落,直击七寸,一招制服。打草惊蛇有时候是引蛇出洞,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脑子不是摆设。”
小朱弱弱开口:“大师可能……”
“刘德全跟着的是刘全海,没有举动,就是不保证在不惊动刘海全的情况下带走冤魂。为了大局考虑,暂时不动为好。你的基本案情分析能力呢?我会转告朱叔的。”
开车的小朱欲哭无泪:我就问问,怎么还要告家长。
小朱的问话被谭晏挡了回去,章小米没有回答的机会,可谭晏的话准确无误猜中了她的想法。
她没有万全之策带走刘德全,黑无常给她的锁链肉眼可见。她没法在众目睽睽下,拿出来捆绑住刘德全,那在他人眼中就是锁链悬浮在空中,似绑住一团空气。
而刘德全死后,居然跟在堂弟刘海全身边,其中定然渊源颇深,没有妥善的方法还不如稳住不动。
章小米坐在后排右侧,座椅挡住,她只能看到谭晏的后脑勺。她没想到谭晏能准确猜中她的想法,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案情分析能力嘛。
回到奥丽雅酒店时,天色已暗。白天的戏已落幕,换上黑色点缀着星辰的夜幕,夜晚的戏将要拉开帷幕。
总统套房8808,一如昨夜,客厅中央摆放着烧烤架,章小米任劳任怨地烤着串。
冤魂之一刘德全,他们没办法接触,还是从小鱼这边寻找突破口。
而且昨晚小鱼怒气之下还不忘带走烤串,那这东西对她来说,肯定吸引力极大,因此今晚又是故技重施。
这是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局,奈何这晚直到天明,那条小鱼都未出现。
又是一个早八点的会议,谭晏翻动文件夹,总结汇报刘海全的各种信息。
高组长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细细擦拭。
章小米和赵霜降在一旁连连惊呼,咋舌于刘全海的履历。
“刘全海,比堂兄刘德全小七个月。堂兄弟两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共同创建全茂建筑公司。现在是江城名列前茅的建筑公司。”
“和堂兄刘德全专心深耕建筑业不一样,刘全海性格开朗,为人仗义,广交好友。在朋友的带领下,先后涉足房地产、金融、旅游服务业,并且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有钱赚还不忘记堂兄,刘全海说服堂兄以公司名义投资了部分产业,上一家酒店就在此类。这个人在业内风评极好。”
“反而是死者刘德全,刚愎自负,性格暴躁。对员工严苛,对合作伙伴也喜怒无常。他有过多次家暴行为,刘夫人有过三次被殴打到住院治疗。”
“其中有一次一同入院的还有刘德全的女儿,小臂骨折。因此他女儿提起父亲时厌恶居多。”
章小米愤然:“真不是东西。叫什么刘德全,这哪里有德!”
谭晏说完两人情况,又补充一件事。
“昨天我们走后,刘全海过去是请刘夫人一家出去吃饭,去的是米其林餐厅。有嫂子侄儿侄女,他也带上了夫人和两个儿子。”
“他们定的是包厢,跟着他们的同事,只拍到了几张进出的照片。据他说,两家相处气氛极好。”
高组长接过几张照片,章小米凑过去看。
刘全海还是那身深蓝西装,走在刘德全儿子身边,举起手正要拍侄儿的肩膀,稍后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并排走着。
在后面是刘小姐挽着刘夫人,刘夫人抿嘴笑。旁边是刘全海的夫人,没有任何表情,视线越过自己儿子,看向最前面的丈夫。
章小米伸手指刘全海的夫人:“气氛哪里好?他夫人明显不高兴。”
高组长闻言,把照片拿的更近,细细查看,谭晏也起身过来看。
可能是抓拍的缘故,刘全海夫人的表情并不是太清楚,两人都没察觉有什么,狐疑地望向章小米。
章小米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高组长放下照片,下了决断:“那就查,看看这位业内风评极好的刘总,对待家庭是不是也很好。”
见刘家的情况说得差不多,章小米问出了心心念念的问题:“去邻省魏家老家的同事们,有没有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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