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在京市的老宅置办在二环里,是某个王府改建而来。刚改开的时候,老夫人那时还年轻,为了丈夫工作便利,两口子住在老宅。
三年前,丈夫去世,子女们都成了家,多半时间是她一人待在老宅,睹物思人,触景伤情。
裴董为了缓解母亲对父亲的思念,在京郊置地,修建庄园,种植了许多四季盛开的鲜花,供母亲赏玩。
黑色的豪华商务车没在大门停留,直接驶入庄园。
章小米端坐在车里,矜持地打量窗外的风景,道路两旁成排伫立着枫树,远处是成片的各类菊花。
以章小米粗浅的见识来看,这比公园还大还美呀。她示意赵霜降看她这边的风景,两人眉来眼去的。
开车的裴明泽从后视镜里瞥见,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裴明泽跟着大哥搭早班机回京,梳洗整理后被大伯派去接高处长几人。
本来看着这位章顾问收拾东西时,他心底就犯嘀咕,细细的链子,茶褐色的玻璃瓶,零零碎碎的,也不知道都是用来干嘛的。
现在看着年轻姑娘脸上全是对美景的欣赏,没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他心里更加不安。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胆大包天的怀疑起了大伯,大伯真的没有弄错吗?家里请来的那些神神叨叨的大师虽说不管用,但这明显是个小姑娘的章顾问更不像啊。
车在一片建筑群门口停下,大概是为了减少跟老宅的相似性,这一片是小洋楼的风格。
三四栋小楼簇拥着中间的主楼,一群人站在主楼门口,车缓缓停下,裴明琛上前拉开车门。
章小米几人跟着高处长下车,在高处长的介绍下,礼貌地跟裴家人打招呼。
一圈寒暄下来,章小米才发觉,裴家这么多人都在门口等他们,这让她有点忐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样富贵的家庭把架子摆的如此低,不,他们就没有摆架子。
裴董的夫人,也是裴家大夫人一手拉着章小米,一手拉着赵霜降。
即使眉间紧紧皱着,眼底也有掩饰不掉的疲态,还是语气温和,亲热地打趣:“我年纪大了,不知道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喝什么,茶?咖啡?还是果汁?饮料家里也有。”
章小米和赵霜降却之不恭,各要了一杯咖啡。
裴家不愧是传承几代的家族,就算全家人满心都是焦急,在门口到会客室的路上,依旧是男士陪着高处长和谭晏,女士陪着章小米和赵霜降,没提及一句家里的急事,只是亲切的寒暄。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章小米捋清了裴家人的关系。
裴家上一辈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裴伯裕也是现在裴家的当家人,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裴明琛。裴二叔有一儿一女,裴三叔只有一个儿子裴明瑞。裴小姑也只有一个儿子,孩子还小,今天不在这。
章小米暗自算算,那就是除了外孙,所有裴家人都在这儿了。
她攥住布袋的手愈发紧,她倒是不怕恶鬼作乱,大不了找黑白无常帮忙。可她不想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呀。
会客室里,等到众人落座,上了茶水。
裴董这才显露出焦急的神色,无奈的跟高处长说:“重云,最近我裴家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我就不瞒你了,我母亲,唉,出了大事了,至今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
“半月以前,我母亲在园子里赏花,上一秒还兴致盎然的让管家摆放桌椅,她要在园子里喝下午茶。管家转身去吩咐,一错眼的功夫,我母亲就一声惊呼瘫倒在地。管家连忙叫家庭医生,也给我打电话,我从公司赶回来。”
“回家后,家里人脸上是一片悲戚,我当下心神不宁,前去查看,她呼吸,心跳都停止了。医生说她是去世了。三年前,我没了父亲,如今母亲也走了,即便痛不欲生,还是坚持着操持丧事。”
“可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诡异起来。我夫人、弟妹和小妹帮着母亲换寿衣,我们哥几个在外面打电话通知亲戚。电话还没打出去,小妹就惊喜地跑出来告诉我们,母亲醒了。”
“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大喜过望,纷纷挤到房里去。进去的时候,我夫人正扶着母亲低声唤她。”
“母亲睁开的眼里全是惊恐,说出的话含糊不清,仅仅听见几个词,什么鬼啊,蛇啊,好烫,最后尖声喊了句老头子,这句倒是十分清楚,喊完就晕过去了。”
“吓得我们连忙叫医生,医生说是惊吓过度晕厥,也解释不清之前没有心跳呼吸是什么原因。以为母亲再次醒来会恢复正常,结果并没有,每次醒来都是惊恐万分。”
“全家人都陪着,有时候认出我,拉着让我陪着,又把我二弟认成厉鬼,尖声惊叫。全家人都留在家里,不知道老太太醒来会需要谁,又会害怕谁。没有安稳过,每次都是惊吓过度晕厥。”
“我们开始病急乱投医,找过心理医生,找过道士,寺庙的大和尚也去请过,通通没用。我们还能熬着,我母亲,唉,瘦的不成样子。”
裴董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全是对母亲的病无计可施的无措。
他停顿下,又低低地说:“早知如此,母亲那一下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