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钱吗?”一个裹着头巾的大嫂问道。
“对,诊病不要钱,汤药钱只收一点点银钱。”
林明轩指了指厨房侧面,阿青正指导着小虎和小豹垒小炉子好熬药。
“一点点是多少?”
“可能是几文,也可能是几十文,但最多不超过一百文。”
门口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有些犹豫。
林明轩有些着急,“大嫂,你们平日里会觉得心慌、气短、胸闷,没有力气,容易累吗?”
“你怎么知道?”裹头巾的大嫂立刻警觉起来。
“大嫂,你们体内有阴毒积累,必须调养,否则,再遇到冷天,很可能发作,很可能性命不保。”
“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们。”
“大嫂,村里这些天有好些人离世,请你们想想,他们平日里是不是也常常觉得胸闷气短,看起来很没精神。”
几个大嫂互相看着,小声议论起来,“没错,就是这样的。”
“但我们这大部分人都这样啊,我妹子家是山那边的,也差不多。老人说,是因为周围树木太多,湿气太重,是水土问题。”一个牙齿参差不齐的大嫂说道。
“身体如果康健的话,是不会有那些症状的。这是病,需要调养。”林明轩强调着,“另外,村里现在有没有反复呕吐,浑身难受、心里不是滋味的人?几位知道吗?”
“我家婆母前几日开始呕吐,中间好了一些,但今日好像又吐了一次。”一个穿着薄夹袄的大嫂说。
“大嫂,你家离得远吗?快将你家婆母带来。”林明轩急急说道。
“好,就几步路,我现在带她过来。”穿夹袄的大嫂匆忙转身离开。
“您几位方便在村里打听一下吗?若有这样的人,也请他们赶紧过来。”
“好……”几人见林明轩的样子,有些吓到了,赶紧离开巷子,四处打听。
“林大夫,药炉子已经垒好了。”小虎说道。
“好。”林明轩走到小泥炉旁,看了一遍,“阿青,你的手艺不错。”他拍了拍阿青的肩膀。
“是啊,阿青,这炉子燃起火来应该很快。”丁希睿也夸了一句。
阿青的脸瞬间红了,“林大夫,我家就是给别人垒灶台、糊炉子的……我这点本事,不算什么。”
“很了不起,”林明轩又拍了拍他,“阿青,你和小强先准备一罐生姜橘皮汤,一会儿病人可能要用。”
“是。”
小强取了生姜和陈皮过来,放入药罐中。阿青将院子里能用的柴草都拢成一堆,开始点火。
“小姐,我们要做饭,还要煮药,需要不少柴草,我和小豹去找些。”陈皮说道。
“好,记得不要跑太远,注意安全。”丁希睿嘱咐了一句。
“嗯,小姐,您放心。”
陈皮和小豹拿着绳子,推着原来装菜蔬的平板车向山坡的方向走去。穿夹袄的大嫂扶着一个大娘来到门口。那大娘看起来有些不安,她缩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几乎是靠在大嫂身上。
“大夫,我娘来了!”
丁希睿上前去扶,搀着大娘来到小桌前坐下。
“大嫂,您家母亲是什么时候发病的?”
“大概四五日前,夜里起风了,我娘担心院里的鸡,便起来在鸡窝上加了几捆稻草,第二天就有些发热,还吐了两次……但是,这不是风寒吗?喝了姜汤又盖上厚被子捂了捂,本来已经见好了,但不知怎的,今日又吐了。”大嫂解释着。
“应该是风寒引发了阴毒之症。”林明轩皱了皱眉头,“大娘,您会不会觉得冷?”
大娘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又把身子稍微缩了缩,艰难地开了口:“是啊,就是冷,多加一床被子也没用。”她扭头看了一眼太阳,接着道:“明明出着大太阳,吸气出气都是凉的。”
“现在胃里舒服吗,还想吐吗?”
“有点犯恶心。”
“我来为您把脉吧。”
丁希睿将脉枕放下,把大娘的胳膊放在上面,手一碰,真觉得她是从冬天来的。她回屋拿来一个皮囊,又去厨房灌了热水,放到大娘的手中。
“谢谢啊。”大嫂冲她点头致意。
林明轩把了脉,只觉大娘的脉搏微弱欲绝,他转头对着阿青和小强喊道:“再准备回阳返本汤。”
“好。”小强从药罐边站起来,回屋抓药。
“等一下。”丁希睿叫住了他,她看了一眼林明轩,“这药里有人参,还是先确定一下为好……”
“大夫,我娘很严重吗?要吃人参?”大嫂有些担忧。
“不要,不用,我是风寒,我们回家喝姜汤。”大娘一手撑起桌子,就要起身。
丁希睿赶紧扶住了她:
“大娘,您别着急,就算有人参,用钱也不多,十几文即可。”
“十几文也不是个小数目啊……我还是走吧。”大娘又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