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管事还在犹豫,“要不等老板回来了,我跟老板说说。”
丁希睿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等老板回来不就晚了吗?救命的钱不能等,还是那句话,一旦出了事,可不就是六两银的事情了。将来可能损失六百两、六千两。”
说完,丁希睿拿了药单,没再看他。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行人来来往往,咳嗽的老夫妻拿了药离开医馆,林明轩去到后堂,给受伤的男子把了脉,点了点头:
“今日就可以回家养着了,我每日都会去把脉复诊,帮你换药。”
“多谢大夫。”
小强和南星前来,扶着男子来到前厅,他的娘子在后面跟着。
“兄弟,你好些了吗?”两个大汉见了人,赶忙过去帮忙。
“多谢大哥,我已经好很多了。”男子勉强提着气,他嘴唇发白,头发也乱了,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多谢各位。”妇人俯身想要行礼。
“弟妹,不用。”
谭姓管事见状,也生出些不忍。丁希睿端了一杯茶,递给他:“不怕担事的人,无论到哪里都有人跟随,有人尊敬;怕担事的人,一辈子只能听人吩咐。”
“哎,”管事摸了摸自己胸口,又掏出一个荷包,走到夫妻二人身边:“我不是狠心的人,你干活时出了事,我不能不管,这里大概有三四两银子,你拿着看伤,别嫌少,我能出的也就这么多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接过了荷包,“多谢谭管事!”
几个大汉也改了态度:
“谭管事真行,下次有活儿,我们还跟着你。”
“是啊,谭管事以后定能成大事,我们是粗人,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谭姓管事摆了摆手:“哎,你们以后干活可要小心些,再出这样的事,我可管不了了。”
“您放心。”
“放心,只是,又下了雪,您可别再催了。”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几个大汉照例抬着门板,将受伤男子送回家,半夏和满星跟在一旁,扶着妇人,这次她没拒绝,路面有积雪,她是真怕孩子会出事。
丁希睿看着众人背影,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兰县如今“招商引资”做得这么好了吗?齐州的老板都来买铺子了,还一连买了三个?
林明轩吃了早餐出来,恹恹的。熬了一夜,他觉得有些头疼。杨婶煮了薄荷茶,他喝下两杯,稍微清醒了一点。
一个妇人揪着一个男子走进医馆,“赶快让大夫给你治一治。”
“哎呦,你轻点。”
夫妻二人坐下,妇人非常不客气地说道:“大夫,昨天这个人喝了酒,闹了一夜,有没有那种戒酒的药,您给开点,别让他再喝酒了。”
“闹了一夜?”林明轩看了看小强。
“是呀,他最近老是这样,再喝,我就去把酒馆砸了!”妇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男子有些生气,“你总说我闹,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呢?是不是你瞎编的?”
“院里的那一堆柴火是谁撒得满院子都是,那是我辛辛苦苦堆起来的,眼看着你一根一根抽出来,挡都挡不住!”
“我就喝了没几杯,根本不会醉,怎么可能耍酒疯!”
“你耍了不止一次!”妇人气鼓鼓地拍了他一掌。“大夫,快给他看看。”
“说了我没病。”
“没病就别怕瞧病。”妇人又推了他一把。
林明轩已经准备好了脉枕,就等夫妻二人安静下来,丁希睿端了茶,放于两人面前。
“多谢了。”妇人有些不好意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现在可以诊脉了吗?”林明轩问。
男子将手伸出,带着些埋怨。
片刻后,林明轩的眼神微微起了些变化,他抬起头看了丁希睿一眼,示意她坐下诊脉。夫妻二人顿时有些紧张了。
丁希睿坐下探脉,发现男子的脉搏疲软,好像一个人大汗淋漓忙了一天耗尽了力气一样。她抬起头看看男子,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红血丝。
“大夫,我夫君不是真生了什么病吧。”妇人小心翼翼问道。
“大夫,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平时什么毛病都没有。”男子也说着。
林明轩重新坐下,问道:“大嫂,这位大哥昨日喝完酒的确闹了很久吗?”
“是呀,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他前几日喝了酒后嘻嘻哈哈哈像疯了似的,昨日更厉害了。”
“大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真的不太记得了,真是奇了怪了,我只喝了几杯而已,怎么可能醉成那个样子。”
林明轩和丁希睿相视一眼,心道不好。
“大哥,你应该是吃了某种令人兴奋,会引起人精神迷乱的药草。”
“药?”
“我身体挺好的,没吃什么药。”
“大夫,果然是酒有问题对不对?”妇人气呼呼地问,“我这就去找他们!”
丁希睿赶忙拉住她,“大嫂,请先冷静。”
男子也拉了拉妇人的胳膊:“每天有那么多人去买酒,没见谁有问题,你这样跑上门,让人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