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长沙城。
陈皮的盘口内,一队人马整装待发。陈皮低着头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九爪钩,头也也不抬的和站在一旁的少年搭话:“我们程二少今儿个怎么有空接我的活儿了,怎么,这个斗里有你看上的宝贝不成?”
少年自然是五年前从墨脱离开的程霁,二十余岁的他已褪去曾经的稚嫩,模样也变得比五年之前更加的俊逸,眉眼如画,是让人过目便无法忘记了绝色。
程霁将已经留的过腰的长发用丝带绑起一个高马尾,边绑边回着陈皮的问话道:“这里面有我要找的东西。”
陈皮闻言也来了兴趣,挑眉道:“能让我们程二少爷惦记的那指定是不可多得的玩意儿啊,那这斗我可期待住了。”
陈皮和程霁自打那时候认识到现在陆陆续续联系着。九门里的人谁也没想到曾经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二人,竟在这几年内越发熟络。
这下斗毕竟也是个刀口舔血的活儿,指不定哪天就一时失足死在了哪个不知名的山头。多一个高手坐镇就多一分保障。
而这长沙城内数得上名号的多数都是九门各家养的打手,活动在九门外,又实力了得的也就两个人。
一个是下墓都要带着一副黑墨镜的齐姓怪人,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道上的人都称他为黑瞎子,黑爷。
而另一个就是这位明明身为商贾之家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却精通术数和控尸之道,简直是倒斗时保命的最佳人选。
只不过前者明码标价但随性的很,只管下斗,不管雇主的死活,要价又高,请得起的也就那几家。
后者更是随自己心情,想去的不要钱也去,不想去的你就是倾尽家产也不能让他动摇分毫决定。
但陈四爷的活儿,程霁多数会接的,也只有陈皮有这个待遇,这让众人皆摸不清头绪。
程霁绑好头发,歪头询问道:“怎么还不出发,还有人要来?”
陈皮也擦好了九爪钩,将擦拭的布折了又折,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回道:“快了,这不就来了。”说着指了指门外从远处又来的身影。
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带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目光扫过来,看到少年的那一刻,身形一顿,随即小跑跑过来,一把握住少年的手:“哎呦,这不是程家小少爷嘛,久仰久仰,我是黑瞎子,嘿,认识一下,下次有钱多的活儿可得想着兄弟啊。”
程霁嘴脸狠狠一抽,这些年他一直反复下一些有些九尾族痕迹的墓地,基本上没怎么在长沙久呆,早就有听闻近几年黑瞎子活跃在长沙九门中,一直没机会碰上面,如果见到了,没想着黑爷竟是这般画风。
看黑爷墨镜的反光程度,怕当他是印钞机了。真不知道黑爷为什么这么缺钱,这缺钱一缺就缺一辈子还真是不常见。
程霁挣开被黑爷当大金元宝般死死握着的手,皮笑肉不笑道:“黑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都是明码标价,你的价比我的要高一倍多,哪有挣钱少的带挣钱多的赚钱的道理。”
黑瞎子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脸上的神色不改笑嘻嘻道:“那也行,我带你赚,这介绍费……”
说着手比了个一,接着说道:“一百大洋。怎么样,干不干?”
程霁冷笑的戳穿道:“然后再找主家要双份的介绍费,对吧?”
黑瞎子面色一僵,他本想着好歹也就二十出头的孩子,好忽悠一点,谁承想一开口就是小狐狸的架势。
陈皮懒得看小年轻胡闹,索性起身去查看要带的东西齐活没,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你俩聊,一会莫要耽搁了启程。”
程霁应声,好看的眼眸没来由的锁在了黑瞎子的眼睛上。仔细的端详了半天。
少年的凝视给黑瞎子都看的浑身不得劲,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不是,我说,程小爷,我知道瞎子我呀长得是好看了一点,但瞎子可卖艺不卖身的。”
程霁闻言收回目光嗤笑道:“谁惦记你这身上这二两肉啊,论斤卖都没几个钱。”
“我在看你这眼睛,啧,给你下咒的人得多见不得你好,打娘胎就下这么毒的咒。”
黑瞎子收回了玩世不恭的神色,有些惊愕的开口:“你知道我眼睛是怎么回事?”
程霁学着黑瞎子方才的语气和表情,笑嘻嘻的回道:“想知道啊?二百大洋。”
“……”
小兔崽子,还活学活用上了。
不过程霁也就单纯开个玩笑,没真打算要黑瞎子的钱,毕竟谁不知道从黑瞎子兜里掏钱跟要他命没什么两样。
少年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你这个是在娘胎里时就被下的咒,与其说是咒,不如说是招怨的符术。不过应该是你家人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给你请了大师破咒,只不过道行不如给你下咒的那个,才导致眼睛上有符咒的残留,随着时间的累积,招来的怨气就会越来越重,直到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就离死不远了。”
黑瞎子沉默了好一会,再抬头时带着一抹看似不在意生死的笑意道:“命不好,没招儿,到真瞎了再说吧,说不好还到不了那时候呢,干这行当,指不定哪天就死斗里了。”
“要不程小爷就答应跟瞎子一块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