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鬓老头用尽力气也没能挣开藤蔓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从百宝箱似的的口袋中掏出匕首,缓缓的抵在他的脸上。
“听说人皮面具是用特殊材质制作,就是不知道真人脸皮能不能做,还没试过体验一下~”程霁看着被他吓的惊慌失措的面容,笑嘻嘻的接着道:“嗯,我手艺不好,就比着你脸上带的这个人皮面具来割吧~”
白鬓老头看着已经准备动真格,磨刀霍霍的少年,面上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那匕首的刀刃上反着寒光,落在他的脸上,一阵剧痛,脸皮的边缘被割开,鲜血瞬间有涌出的意向,但在少年风后奇门的运作之下,愣是没流出半滴。
第二刀落下,白鬓老头刚想要痛呼就正对上少年那脸上挂着笑意却眼底尽是冰冷的双眸,再出声时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出奇,就连发出点哀鸣声都好似成了奢望。
这个少年,是真的动了杀心。
每一次刀起刀落,这个大工程都有了新的进展,直到少年玩的尽兴,停下手时,眼前的人只剩下出气,早已不见进气。
“杀………了我,求你………”白鬓老头用尽力气从喉咙中挤出来几个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太痛苦了,他心知少年不会放过他,不求生,只求一死。
程霁闻言轻呵一声,轻飘飘的一句话顺着空气传在白鬓老头的耳朵里却宛若天籁:“如你所愿。”
下一秒,轩辕剑直挺挺的插在白鬓老头的心口。
这个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痴狂作恶半辈子的老者就这么断了气。
程霁看着眼前的这个被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逐渐失温的老者,说是心中没感触那是假的。
程霁招了招手,人形怪物中缓慢走出来几个不成人形的人,抱着自己的残肢跪在少年的面前。
虽然早就被摧残的磨灭掉大部分神识,但凭借着那刻在骨子里的规矩和信仰,他们几个方才用了很大意念去抵抗白鬓老者下达的指令,虽然效果并不显着。
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他们长辈日日耳提面命告诉他们的要誓死守护的少主啊。
虽过去了千年,但少年的画像在他们家族流传至今,不曾有人置喙。
“少…主……”几人开口并不太利索,但还是坚持将这两个字的咬字努力做到最清晰。
程霁眼角的一滴泪悄然落下,声音也有些干涩:“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很久没体会过的无力感让少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些后辈。
他来的还是太迟了,如果早一点,这些族人被符文和怨气侵蚀的没这么严重的话,他是可以救的,可现在,还是太晚了………
这些人的生魂已经被蚕食的所剩无几,哪怕他豁出去命,也无法将他们的生魂补齐。纵使他想拖着时间寻找办法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已经等不了了。
跪在地上几个活尸虽然已经无法思考为什么他们的少主会落泪,但族中长辈在他们出来历练之前交代的话,他们哪怕化成灰都忘不了,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要说的话崩了出来:“族…人……在…峨…眉………”
说完几乎已经是意识全无,仅凭借着怨气吊着那还没蚕食干净的生魂,勉强维持着生命迹象。
程霁朝着眼前的几人深深鞠了一躬,颤抖着念下最后一句口令。
“离字……”
“炼狱。”
风后奇门一出,整个空地上腾升一片火海,将所有活尸包裹其中。
几个族人朝着程霁跪拜下去,用生命的最后一刻诠释着他们对家族信仰的臣服和敬畏。
程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家有那么多人对张起灵有着恶意,但他最后还是坦然接受了这个身份,大抵就是这样吧。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总会有人将你视为信仰,那些张家人如此,他的族人也是如此。
在炼狱中,这些被破成了活尸的所有人终得到了解脱,化作一捧白土,消失在天地之间。
独留少年在原地久未回神。
张起灵早在刚才就将黑瞎子扔到了车上,刚折返回来就听到那些程家后人与程霁的对话。
他没出声劝慰。仅仅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安静的等着少年平复好心情回过神。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转身抱住了站在一旁的张起灵,哑着嗓子道:“哥哥,过段时间我想去一趟。”
张起灵伸手将少年拥在怀里,安抚的紧了紧环着少年的手臂,应声点头:“一起。”
“嗯。”少年轻声回道。
“哥哥,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会。”
少年看着被他锁在原地的一簇簇白色骨灰,急愣愣的道:“可我明明可以将他们都带回去,万一有办法………”
话说到一半,就被张起灵开口打断:“没有万一,你自己清楚。”
少年被张起灵的话弄的一滞,半晌后,小声的呢喃道:“对啊,我清楚,真的没有万一了,救不回来了。”
张起灵将少年松开,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他从车里拿的几个玻璃瓶,走过去,弯下身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骨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