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民妇,名叫冯娑罗。
过小年时候听左邻右舍吹大法螺,金雀园是百样百样的贵,千样千样的好。
身为每天拿攀比当配菜吃的市井俚妇,
冯娑罗自然是不甘人下,旁人去了,俺也要去。非但要去,还要在那里住一宿,花上比你们更多的银子。
腊月二十五,终于泡进了口口称赞的汤泉池中。
不成想,还被奉送了跨时空旅行。
成为了第三个钻进“端午”的人。
她抵达的时间点是豫王起事之后,准确来说,是五月初七的傍晚。
跟前两位不一样,前面的情况啥都没看着。
只在跌跌撞撞里,了解到金雀园的两位老板是谁。又听来了圣人突然驾崩,豫王代理朝政的消息。
像这种遭遇,任谁谁都得吓个半疯。她跟苡灵一样,在外头果奔了半圈又跳回了池子,希望能把从前的世界从地砖缝里抠回来。
抠回来后,狂奔回家。面如菜色的在家病了三天,突然灵感一动,察觉改命的时机来了。
何不接近豫王?支持他参与夺嫡?
早就听说几位王爷和真定公主的夺嫡之争了!
既然知道了结果,那就铁定不会站错队!
后来,就使尽浑身解数的接近了豫王府,靠着所谓的“预知之能”,以及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成为了豫王府最便宜的幕僚。
今日一早,这位冯娑罗就求见了王爷,“您得去苏家一趟。”
豫王哂笑:“缘何?这些商贾,不过是臭老四罢了。若与他们密切来往,本王岂非成了贤王一等。”
士、农、工、商。四民之中,商在最后,所以被谑称为臭老四。
冯娑罗:“昨儿那个百里玉求您什么,卑职不清楚。但那金雀园可是他的产业之一。如此巨商富贾,王爷当真对分成不动心?为起大事,财力还是越充足越好。”
豫王放眼望着窗外,动了动唇角,似在斟酌。
冯娑罗趁热打铁:“金雀园的那位女老板,就是苏献音了。昨儿她家小姐来府中画果,被郡主所伤。您何不趁着这次机会,探望一番。”
豫王笑了一声,“成,本王为筹军饷,今日就纡尊降贵一回。”
于是微服出门,来在苏家。
隔着屏风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小苡灵,那脑袋上缠着的绷带厚厚的,还长了个角。
一旁的冯娑罗客客气气的对苏献音说道:“昨儿虽说苏小姐早一步离场归家,但果子已经画好了,经十位书画大家评选,得了前三甲呢。”
说着,把礼盒一呈,“里头是赏银和一份道学书院的入学告知书。不管是小姐入学,还是旁人去读,一样的。”
苏献音惊大于喜,但表面上只能笑着,“多谢王爷美意。”
客套了少时,豫王便称有事,先行告辞了。
送走了豫王,苏献音心中百结,本正要收回先前的打算,心中避之不及,这人反倒自己改变了主意!
又看了看手中的入学告知书,这原本是为女尚书家的外甥女准备的,时下拒也拒不得,接也接不得。若是承了豫王的情,事态就要更加麻烦了!
……
才大年初几,苏献音又忙成了陀螺,带着宋小蝶跑在了外头。
小伤员苡灵歪在床上,整整两天了,那股子头晕脑胀的反胃劲儿还没过去。
这时候,李谢安来了。
婆子本就喜欢他,看好他,也没推托,直把李谢安带到了苡灵的床前,轻轻的合上门,坏笑着出去了。
正闭目观想的苡灵突然觉得鼻子一痒,连忙睁开了眼,果汁般的眸子里水波荡漾:
“咦,怎么是你?”
李谢安笑着,收回了搔她痒痒的狗尾草,露出他柔软的牙齿,“你病了,我来看你呀。”
苡灵垂下睫帘:“王妃不会生气吗?”
李谢安轻声:“我没有王妃啊,我和先前一样。”
苡灵樱口微张:“啊?那腊月初五……”
李谢安噘了噘嘴:“腊月初五你不来,我就搅了局。全部取消掉,也不用劳民伤财了。”
苡灵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谢安把手伸过来,放在苡灵的被头上:“灵妹,回哥身边吧。我想了很久,也知道那一日的男子是谁了。你和他不过是做戏而已,后来你就去清风观了,直待到过年才回来。”
这话让苡灵狂喜且激动。
激动到反而显得平静,她平静的看着他的袖口,今日的穿戴十分朴素,并没有扎人眼球的金银丝线,可……
“可你是四皇子,天潢贵胄!去过那么多好的地方,吃过那么多我没吃过的东西,以后说不定还会继任大统!”
李谢安皱眉啧舌:“你是要气死我吗?!”
跟着又说,“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吃的玩的,你是看到了我所背负的皇家光环,从而畏惧忌惮!”
苡灵点头:“对,是这样。和你在一起,就不是寻常的小夫妻,一言一行都要牵扯到政治。而且你的性子……和我一模一样!”
李谢安笑的温暖:“一模一样不好吗?”
苡灵快语:“好!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