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浑身一颤。指着芜子琢鼻子,气的胸口发闷,半天也说不出个字。
“表哥快把人送远点,侄儿有个这样的娘以后谈亲事都不好谈。”
芜子琢这话,气的沈氏差点昏过去,芜昊半天不吱声,沈氏又把求救目光投向芜姨妈身上。
芜姨妈最宠孙子,听芜子琢说了这话,立马冷着脸道:“沈氏,当初你偷光了家里的银子跟别的男人私奔一事,我们也不跟你计较。过去七八年,咱们只当你死了,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今日为什么又要回来?我的小哥儿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今日都羞愧的房门都不肯出!他知道有你这么个娘,简直羞愤的想死…”
沈氏见婆婆也不帮自己说话,干脆又把目光投向芜昊:“昊哥,这些年我在外头颠沛流离过得很不好,别说我是你儿子亲娘,就是不认得一女的这么求你,你也总该施舍点银子吧?”
芜子琢听闻她这话,简直捧腹大笑:“姨妈,表哥你们看到没,果然打秋风来的。”
芜姨妈刚要松口,芜子琢立马朝她使了个眼色,暗暗摇头。
“没错,我表哥很富有,可与你有什么关系?按照阑国规定,像你这种偷银子抛夫弃子跟姘头私奔的女人可是要坐大牢的!小芹,去把知府王立新王大人请来,让王大人裁判,毕竟他最是铁面无私!”芜子琢一声令下,小芹拔腿就出了去。
满京城谁不知道王立新名号?
沈氏脸色发白,忙扑倒芜昊腿旁,却惊讶的发现芜昊的腿疾已经恢复,她又惊又喜:“昊哥你的腿…恢复了?”
“你还是快走吧,一会王大人来了你就跑不掉了。”芜昊别过脸,眸中寒意不言而喻。
沈氏岂能这般轻易走,只见她恶狠狠看着芜子琢道:“表妹既然想让我死,那我就死在儿子跟前,好叫他看看是谁害了我!”
芜姨妈脸色彻底黑了,想起孙子声音软了软:“说罢,你要多少才肯走?”
沈氏本来的确想敲诈一笔才肯走,可芜昊腿好了,她这下彻底舍不得走了。
外头那个酒鬼是个填不满的窟窿,还有三个孩子嗷嗷待哺,她决不能退缩。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守着小哥儿跟昊哥!”
芜外公气的杵着拐杖走了。芜姨妈也黑着脸坐到一旁红木椅上沉默。
半炷香时辰,芜姨妈也累了,干脆走了。
沈氏见芜子琢口中的王大人迟迟不来也估摸出是诈自己的,于是更加松弛下来,直接悠闲的坐着喝起了芜姨妈端给芜子琢的茶。
她朝芜昊使了个眼色,二人前后脚出了门:“表妹要说何事?”
“先给她个一百两,见她去搬行李回府,顺势派几个得力的跟着,看看她家在哪,家里有哪些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对付她咱们不能明面上,免得伤我侄儿的心。”
芜昊思考会:“我知道了,表妹放心。另外小陶那儿…”
“沈氏心肠硬脸皮厚,这事能瞒得了初一为此瞒得了十五。你最好还是自己跟她说一声。”
芜昊点头,随即回了去。
芜子琢掉头往芜家祠堂去,芜外公此时正在祠堂上香,听闻动静,芜外公慢慢回头:“丫头来了。”
“外公,今日我来其实是有事想问您的。”
她学芜外公点了香插上,看了一圈果然发现了芜扬的灵牌,外公真心宠爱这个早亡的女儿啊。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没错你爹是个被历史抹去的英雄。长兴。”芜外公想起长兴,神色都变得兴奋起来。
“那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芜子琢更加好奇。
“聪明绝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简直是个活神仙。”芜外公欣赏的很,丝毫没有怪罪他让自己未出阁的女儿怀孕一事。
“这么厉害,怎么我都没有听过他的事迹呢?”芜子琢像个好奇宝宝,撑着脑袋仰望着芜外公。
“先皇下诏抹去他一切踪迹,所以大家都不敢提,时间久了痕迹自然淡去。”
“那我爹为何不娶我娘,还要他嫁给淮镇?”这点让她很疑惑,明明两个人相爱,长辈也不反对,怎么就成了苦命鸳鸯?
“长兴不肯娶阿扬就是为了保护她。当时淮镇还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长兴临死之前,是淮镇主动提出替长兴娶阿杨。你一直怀疑是淮镇杀了你娘,实则并非这样。长兴被抄斩后,阿杨早已肝肠寸断,她一直苦等,只等生下你就随长兴而去。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谁也阻止不了。”
芜子琢一愣,显然不敢置信:“可淮镇亲口承认是他杀了我娘,他还说不知道我爹是谁!”
“淮镇真实身份是吐蕃人,你们都说他是叛国贼,其实各为其主罢了。除了政治上的不同,其实淮镇这个人也算有情有义,他也是真心喜欢你娘的,若阿杨不死画家画娘是进不了淮家门的。”
芜外公絮絮叨叨,像是说别人故事一般。
“淮镇为了表忠心,答应长兴一辈子呵护阿杨绝不玷污她,故而主动自宫…”
芜子琢脸色黑了黑,她忽然有些不明白人性了。
她本以为淮镇害惨了自己娘,所以才下死手,折腾的淮家永无宁日,可没想淮镇对自己老娘还挺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