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很久没见到女人了,迫不及待地要把我留下来,奔赴跟之前那些女人一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我对那些村民的最后一丝恻隐之心也没有了,张老头说得没错,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我还是有疑惑,洞神公伪装这么久,连我们村都被他迷惑了,张老头又怎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陆知君先我一步问出口。
张老头坦言,“我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道缘,虽然没有什么修为,但对妖孽邪祟之物,一靠近便知。”
“村民去请洞神公那日我也去了,那雾隐谷邪气弥漫,一进去我就觉得不舒服,就开始怀疑那洞神公
的身份。”
“等到后来,那些被送去的女子回来后,表面上看着气色变好,实际眉目间萦绕着一股黑气,而她们也都在一年之内相继暴毙。”
张老头回忆起这些往事,痛心疾首地猛捶膝盖,“你们说,这种东西哪能是神明吗,根本是要挟在作怪啊!”
我心头发沉,确实是稍一思忖就能察觉出不对劲,可惜那些村民被不劳而获蒙蔽了双眼,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现在自食恶果。
张老头的老婆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就去世了,经历了这种事后,他也不想再娶,就这么孤零零地生活到了现在。
没想到因为当初仅存的这一点良心,如今在全村惨遭屠戮的时候,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所有的女栾都已出生完毕,她们手拉着手,排排站在田地里,好奇地观望着这个世界,不久还玩起了游戏。
村口的两棵大树,把里面从外面分割成两个世界,这里的上空已经乌云滚滚,天色暗得好像半夜,其间隐隐有雷声滚动。
陆知君抬头望了一眼,脸色哗然大变,“不好,阴邪汇聚,雷劫将至!”
他一把拉起我转身往村口跑,“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走不了的。”张老头绝望又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原本昨天白天你们还有机会离开,可惜你们不听劝阻,执意留下来参与这里的因果,现在起了序,所有人都是其中的一环。”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轰隆——
一道惊雷在上空炸响,紫黑色的闪电噼里啪啦地击穿云层,直接将村口两棵大树劈得粉碎。
看到那转瞬之间就被烧焦的树枝,我心里一阵后怕,刚才要不是张老头开口堵住了我们的脚步,现在被劈成黑灰的就是我和陆知君。
张老头仰望着头顶的乌云,一道道闪电照亮了他苍老的脸,带着一种熟知命运的释然。
“我早知道会有报应降临的这一天,凡是石青村的人,一个都躲不过。”
接着他歉意地看向我俩,“我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还连累了你们两个年轻人。”
“什么破命运!”向来温和的陆知君突然大喝一声。
他唰地抽出背上的木剑,“师父说过,人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哪怕是天道,也无法决定我该如何!”
他的话在我心中激荡出火焰,我也坚毅开口,“我之前的命已经够烂了,可我照样撑到了现在。我小妹还等着我去找她,我绝不会让自己折在半道上!”
惊雷一声比一声剧烈,闪电噼里啪啦像毒蛇一般在云层中穿梭,女栾们也开始不安起来。
她们还没学会开口说话,哼哼唧唧地挤在一处,一张张惨白的小脸,露出惊恐的神情。
虽然心里有无限勇气,可对于这种事我丝毫不了解。
我退到陆知君身边,“为什么天会降罚,那些女栾分明无辜,它要灭的究竟是什么?”
滚滚乌云将陆知君清亮的瞳色染上一层阴霾,“这就是洞神公的心计。”
“先前她们确实是无辜之人,可从她们破坛而出,寄托生人骨血降生的那一刻,她们就成了力量强大的怪物,不生不灭,会给其他村庄带来灭顶的灾难。”
他愤愤道:“洞神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死的人越多,对于他们这些要挟就更有利。”
“可你之前不是说能引渡吗?现在呢?”
“太快了。”陆知君惭愧地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根本来不及。”
“如今,只能试试这个法子行不行。”
陆知君用木剑割破手臂,用二指蘸起鲜血,飞快在健身上画下复杂的符咒。
他嘴里念念有词,木剑飞跃而起,扑嗤插入前方的定下,一道金光从中射出,直通苍穹。
“沈薇,我需要你帮我。”
在陆知君的指示下,我顶着阴风找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将它们按照固定的排列堆在木剑周围。
阵法刚成,天雷瞬时落下,被那股强盛的金光挡了回去。
轰隆轰隆——
一道比一道更加猛烈,整个地面都在颤动,村子里的房屋已经开始坍塌,天昏地暗,如同末日降临。
数不清多少道天雷落下后,我听到一声清晰的碎裂,惊愕地定睛望去。
那木剑的中心,竟然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纹。
旁边推动阵法的陆知君也看见了,他俊朗的眉心皱成了一条川纹,“怎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