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一时犹豫不定,她站起身,蹙着眉在里间踱步。
整个内室安静得只能听到贵妃的脚步声和殿外风吹落叶的簌簌声。
秋日明澈,阳光透过窗棂,斜着打进来,贵妃拿不准主意,徘徊在光影里,脸颊明明暗暗。
半晌后,她终于拿定了主意,一抚掌,道:
“好,就用这个办法!你去安排,三日之内,我要知道结果。”
池良娣听了贵妃的话,神色微怔。
不过她心中另有一番打算,便干脆爽快道:“贵妃娘娘放心,三日之内,妾定会验明真伪。”
————
池良娣走后,贵妃独自一人坐在铜镜前卸妆。
伺候她的贴身大宫女是她从家中带来的,自幼陪伴她长大,最得她信任。
池良娣走后,贵妃就将方才二人说的话告诉了这名大宫女。
大宫女一边为贵妃卸下首饰、拆掉发髻,一边琢磨这件事。
“贵妃娘娘,这个池良娣总是过来讨好娘娘,奴婢觉得她的目的不纯。”
“苏贵嫔与她一同进宫,而现在苏贵嫔最得宠,又怀有龙胎,这池良娣难免不会生出怨气来。”
“今日她跟娘娘说的话实在是荒谬,奴婢觉得她是想利用娘娘,借娘娘的手除掉苏贵嫔。”
贵妃面前摆着一个小薰炉,炉中是热水,炉下是炭火,水烧得滚热,如云似雾的蒸汽源源不断地从薰炉盖子上的镂空花纹中升腾而上,扑在她精致的脸颊上。
她垂着眸子,很是享受。
脸颊肌肤白里透红,还有薄薄的一层水珠。
贵妃拿了丝帕轻轻覆在脸上,拭去脸上的水珠后,才悠悠开口,
“一个小小的良娣罢了,竟然异想天开,想拿我做刀,哼。”
她冷哼一声,又道:“上次御湖一事我就知道,这个苏贵嫔不是一个好惹的。”
“过几日,看看池良娣要做什么,咱们见机行事就好。”
大宫女听了贵妃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
容洲对苏晚缇可谓是呵护备至。
自从苏晚缇有孕,他便时常来玉芙殿看她。
他也不做什么,就是陪着她说话,用膳,散步。
怕她闷,还从宫外找了很多闲书,送到玉芙殿中,给苏晚缇看,让她闲时打发时间用。
容洲听太医说,女子在孕期应心情舒畅,这样腹中胎儿才会更健康。
他便时常派皇宫中养着的伶人和百戏人去玉芙殿中表演,让苏晚缇保持心情愉悦。
皇帝常去玉芙殿陪伴苏晚缇,这让一众嫔妃红了眼。
最开始,嫔妃们听到皇帝去玉芙殿的消息了,就赶忙梳妆打扮,随便带一份礼物去玉芙殿,明面上是去看望苏晚缇,实际上是为了见皇帝一面。
一来二去,容洲就看出端倪来了,他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当面训斥嫔妃,只得向皇后说了此事。
皇后明白皇帝的心思,他本就宠苏晚缇,现在苏晚缇怀有身孕,更是成了他的心尖宝贝。
现在,他只想安静地与苏晚缇在一起,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皇后便下了一道口谕,说苏贵嫔需要静养,其他嫔妃都不要去打扰她。
有皇后压着,玉芙殿这才清静下来。
这日,文贵人在玉芙殿外的松树下等着,待皇帝走了,她这才走到玉芙殿门口,让守门的小太监去里面禀报,说她有事与苏贵嫔说,想要见苏贵嫔一面。
不一会,就有内殿宫女来接她进去。
现在已是深秋,苏晚缇已有孕四个月了,不过她的身量纤纤,衣服又柔软宽松,她的腹部还是平平的。
她莹白的小脸上也没有黄褐色的斑点,整个人看上去还如孕前一般清冷淡然,皎皎如寒秋明月,濯濯如冰山雪莲。
平日,怕打扰了苏晚缇休息,也怕撞见容洲,令他不满,所以文贵人都是不过来的,只是隔几日就派人送礼物过来,或者等苏晚缇叫她来的时候,她才过来。
今日,文贵人不请自来,苏晚缇就知道她必是有要事对自己说。
苏晚缇抬手屏退众人,将文贵人叫到身边来,问她:
“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文贵人点头,道:
“苏姐姐,我知道你要安心养胎,不能分心,可有些事我不能不说。”
文贵人心细,她又拿苏晚缇做自己宫中的依仗,便用心留意着宫里宫外的动静。
苏晚缇蹙眉,“你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是吗?”
“正是。”文贵人眼眸轻眨,轻声道:
“苏姐姐的哥哥,苏大公子最近在京中很是高调。他仗着姐姐得宠,又怀有子嗣,就行事嚣张起来,听说还与相府的扶公子发生过冲突。”
这件事苏晚缇知道,她让叶紫监视着宫外的动静,苏府发生了什么事,苏家的人在外做了什么她都是第一时间听说的。
她早就知道,当她得宠的消息传到苏府后,苏家父子就不安分起来了。
一个月前,她怀有龙嗣的消息公布后,苏家父子就直接膨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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