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马,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知道么?”
李世白滔滔不绝地说道。
“多少年来,周边异族对我青芒侵扰不休,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动不动就唱反调的读书人在。
“正因为你们存在,所以千万青芒人始终不能团结一心,彻底灭掉那些异族!
“我身为一国之君,生死重于山,又怎么可能交到你这种轻如鸿毛的人手里?
“这个时候你和我计较这个,只不过是自己找死而已!”
李世白总算明白了何马只是在装傻,内心早就笃定不可能把牌给他。他恼怒不已。
但他立刻清醒了。恼恨其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只有冷静地面对现实,思考对策才有活命的可能。
如果说何马搞不定,那么孙诺这种理智但又带着点热血的年轻神官呢?
“孙神官,你的想法呢?
“你可知道天子无戏言?
“我可在这里发下毒誓,若违反今日之诺,未能将你们救出去,我就算得以独生,也必死于刀箭之下!”
经常行军打仗的军人,最害怕的就是“死于刀箭之下”的诅咒。
偏偏无论是“天子无戏言”的说法,还是“死于刀箭之下”的恶毒赌咒,对孙诺这个看似年轻中二,其实人精的家伙没起到任何作用。
毕竟牌在手里,希望再小也还有放手一搏的可能。要是牌不在自己手里了,死活就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了。
“无限的愿望”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力,他比谁都更清楚。如果不是为了获得“无限的愿望”,他根本不会冒险跑到这里来。
李世白只要拿着十张牌,就有了“无限的愿望”。他真的会把这么宝贵的机会用在挽救其他人身上?他为何不要求长生不老呢?
所以嗯嗯哼哼了半天,他也没放出半个屁来。既不想惹毛了李世白立刻挑战自己,更不想承诺主动认输把自己的牌白送别人。
他所想的,就是先坐着观察形势,等着别人相互厮杀,局势或许会有新的变化。
“孙神官,你还没有回答我。”
尽量低调的孙诺,却没有想到李世白就是盯上了他,似乎就是要问出个答案来。
“孙诺,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和我合作,我发誓会救了你出去。
“但你要是拒绝,等着我挑战赢了你,才得到你的牌的话……
“因你违抗圣旨,为一己之私,置我神国之存亡于不顾,我必以神国皇帝之名处决你!”
孙诺也急眼了。他心想这里青芒人又不止他一个,凭什么皇帝就盯住了他?这不是冤死吗?
而且你特么明明是自己怕死,非要抢我的牌,凭什么就把这么大的帽子扣我头上了?
“陛下!”
他也不是一般人,脑筋急转,居然被他想一个反客为主的招来。
“我孙诺生是青芒人,死是青芒鬼。我个人生死何足轻重?若能为神国而死,我命何足惜?
“但女神有言:凡我神国之人,只以贤能分先后,不以尊卑论高低!
“陛下和何马二位都是我青芒同胞,你们二位谁能先胜得了一个螳螂人,我便奉谁为主。
“届时我这两张牌,双手奉上!”
原本是他被李世白拿所谓神国大义压迫,这时候他却巧妙地倒打了一耙。
你李世白不是口口声声代表着神国吗?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活命?有种你先去挑一个螳螂人试试?
至于李世白挑螳螂人结局会如何,如果李世白真赢了,他是不是把自己牌真送上?他压根就没去想。
反正先让别人相互厮杀,远好过他一开始就被人针对致死。能多活一场,就多一分最终存活的希望。
李世白这回没有再说话了,他安静地靠在椅背上思考,注意着沙漏的流逝。
他已经确信,即便他穷尽了所有的方法,无论是晓以大义还是动之以情,无论是利诱还是威逼,他都无法用语言搞定其中任何一个人。
既然口舌不管用,就只能用武力了。挑战的顺序从易到难很重要。先挑战谁呢?
他用手一指,说:“我要挑战他!”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一晃,景物已经变幻。
四周依然弥漫着同样的望不穿的黑气。但他们所坐的长桌已然消失不见。
他站在一个石造的、直径大约五十步的圆盘上。圆盘四周是深黑的空间,和远处唯一可见的滚滚的黑雾。
头顶的沙漏还在,但是时间重置,重新开始了。时间一刻钟,漏光则战斗结束。
这期间要么有人死亡,要么有人弃牌认输,否则就是无聊的平局结束。
四周没有观众,说明对决对其他人来说很可能是保密的。
他依然穿着那身轻骑兵的银色轻甲,长剑别在腰间。
而对面的家伙穿着一身圆领褐色的教士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他有过一番口舌交锋的年轻神官孙诺!
他选择将孙诺当做第一个挑战的目标,当然不是几句话的恩怨,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虽然身为皇帝,但他也是教廷的高级教导士之一。理论上,他还是孙诺的上司。对这个下属的特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