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正在推进中,这个计划目前由蒋芸博士监管,但她最近貌似有了卸任的想法。”
“我不管蒋博士什么打算,我需要的只是结果。”
“再等等吧,对于那个计划,我们谁都不能心急。”
“不能心急?父亲,目前最心急的恐怕是您吧,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你就是这么同自己的父亲讲话的吗,利亚?”
“我不过是道出了实情,您不是一直强调干部不能对您有任何隐瞒吗?”
“你明明知道自己同胖人保不一样!”
“对啊,不一样,不过是妈妈的继承者罢了,还要献*祭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你有什么资格提自己的母亲?你还记得她当时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吗?”
“时间太久,久到我也忘了呢,父亲,这都多少年了?二十年?三十年?”
“够了,我没时间同你继续胡闹!”
“那就把权限交给我,我需要亲自确认一下计划的进度。还有……现在还没有那个人的进一步消息吗?”
“我可以给你权限,但是关于那个人的小心你一个字也别想知道。”
“何必那么绝情?既然母亲在他们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关怀与包容,您也应该体谅母亲,接纳他们,更何况其中两个目前分明已经对你没有威胁了。”
“你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在此期间我会让希尔顿帮助你,其余的事就不必多说了。”
“我才是您的亲女儿,父亲,其他兄弟姐妹早早便离开了您,现在您只剩我了,可您居然要将帝斯曼家族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帝斯曼是最合适的人选,利亚,以后你就会同意我的做法,现在你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我会给你下放一些高级权限,但你依然会受到限制,这个时候你可以希尔顿帮忙,他所掌握的权限可以帮助你。”
“帮助?恐怕是监视吧?怎么,您还在为我当年没有乖乖钻进瓶子里而耿耿于怀吗?”
“怎么会,我的女儿,利亚,你不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了吗?把自己的女儿塞进了瓶子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隔阂了,我只是在保护你,你从小就对我说自己想要自由,现在我给你了,你却又开始控诉我冷漠无情,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利亚?”
“我现在依旧想要自由。”
“我知道,所以才让希尔顿协助你,帝斯曼家族是一个荆棘丛生的地方,你陷得越深就会被荆棘伤得越重,还是徘徊在荆棘丛上空吧,至少那里还能看见天空。”
接下来就是一堆毫无信息量的父女友好问候,再过了半个小时监听器那头就只剩下翻书声了。
对话结束了。
“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啊,罗斯蒙德,我猜你喜欢我这么叫你。”
沈祈灵从监听器这头抬起眼皮,只是扫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真奇怪,你妈妈明明那么痛恨帝斯曼家族赋予她的名字。”
“她不是痛恨,她只是无能为力,离开了帝斯曼家族,她就什么也做不好了。”沈祈灵冷冷地回答道。
“可她是那么独立,自我意识的辉光环绕着她,耀眼夺目。”奥幕故作强调地抬手做动作,好像上世纪的舞台剧演员,刻意摆弄出夸张的姿势跟着沈祈灵小跑向一旁的小道,拐到了建筑的暗面。
“她只是想要的太多,鱼和熊掌她都放不下。”
“你貌似对自己的母亲有偏见。”
“这不是偏见,奥幕,听着,当你有一个远大的目标,切这个目标只能通过屈服灵魂的手段完成时,你就不会再是现在这副说风凉话的状态了。”
“听着真叫人毛骨悚然,我可不想也变成一个极端矛盾的人。”
“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去。”沈祈灵说话间穿过一排长长的紫藤花架,头也不回地又走过了两个庭院,最后停在了一处水面平静无波的人造湖边。
今天没风,柳树也被蔫头耷脑的,但这并不妨碍沈祈灵的行动。
“你还想做什么?”
“销毁证据。”说着沈祈灵通过短路烧坏了监听器接收器,又一抡胳膊将它丢进了湖水里。
“你明知道希尔顿不会怀疑你的。”
“他的信任不足以打消旁人的疑虑。”
“这句话倒是一点不假,就算你销毁了接收器他们也同样会把你看做潜在罪*犯,但我还是那句话,希尔顿不会拆穿你。”
“你对他那么有自信?还如此盲目。”
“不不不,这不是盲目自信。”奥幕摇摇手指头,“他对你的感情很奇怪。”
“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电子宠物狗,又或是一个命运坎坷的西大区海南幸存者?”
“你对自己的认知偏差还真是……大得叫人吃惊。”奥幕摆出一个手势。
“你的动作同样丰富得叫我吃惊。”沈祈灵回赠一句。
“你从来没有花时间去琢磨过别人吗?”
“我只看自己需要的。”
“还真是悲哀,哦,可怜的希尔顿。”奥幕矫揉造作地发出戏剧表演时才会使用的强调。
“他是肯定你的,虽然他依旧对你不满意。”嘴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