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东京。
东京此刻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抬头看去便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天空,高楼的窗户透出灯光,街道旁各式的霓虹灯广告牌也都被点亮,东京的夜晚向来热闹,饮酒屋、烧烤店、料理店都在敞开了接客,五光十色,宛如一位妆容精致充满诱惑力的御姐。
一栋黑色的大楼突兀的出现在东京的繁华之中,大楼外部都是黑色的玻璃幕墙,很少有光透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立在繁华中的石碑,巍然矗立,抬头望去似乎能一直连接着黑暗无垠的夜空,也不知道高楼究竟是在支撑着黑夜,还是在抵御它。
这栋大楼,名为源氏重工。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源氏重工的大门口,文秘打扮的女孩早早等候在了门口,看见迈巴赫到来,就小跑着赶过去迎接,恭敬的鞠躬,车门打开。
犬山贺依然是一身藏青色的和服,下车之后就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物,以免杂乱,在玉藻前俱乐部时手中的折扇不见了,仿佛是作为交换,他的腰间多了一把插在黑鞘中的长刀。
如果说在玉藻前俱乐部的犬山贺还有几分和蔼,如今的他身上却只留下了威厉,宛如古代趁着夜色杀人的武士。
“犬山家主,大家长他们已经在等你了。”文秘女孩对着犬山贺说。
犬山贺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此刻来这里的目的。
白天的时候源氏重工里哪里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随处可见小跑着工作的人,这里整个蛇岐八家乃至整个日本黑道的“核”,从这里传达出的每一个指令都能在日本社会中引起地震,或许哪个兴盛的帮派就会因为源氏重工里一道轻飘飘的指令而消亡。
晚上的源氏重工就安静了许多,不再喧闹。这里当然还有人值守,维持着这栋大楼的正常运转,却也确实比不上白天那样的繁忙景象。
犬山贺走在大楼里,只有走廊和大厅拥有灯光,文秘女孩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在地板上落出黑暗的影子。
“大家长他们就在醒神寺中。”
一道隐蔽的拉门被打开,露出了隐藏在大楼中的一处露台,内部宽敞,装修风格带着神社般的古意。
抬头是传统的红牙木檐,背面责漆着金漆,四周的花岗岩石砖上雕刻着的神道教中的各式鬼神,或威严,或狰狞,入口处居然还有一道朱红色的小小鸟居,外人很难想象这么墓碑一样厚重的源氏重工里还会有这样雅致的房间,这里就是醒神寺。
似乎当拉门打开的时候,一处别样的天地就被打开了,和现实脱离。
犬山贺进入了房间,而一直引导着他前来的文秘女孩着站在了门口。
房间里现在有两个人。
“大家长。”
犬山贺对着其中的一位穿着白麻衣的老人微微鞠躬,以示尊敬,这位看起来比犬山贺还要年轻一些的老人就是蛇岐八家这一代的大家长,橘家家主,橘政宗。
“犬山家主也来了啊,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开会,真是辛苦你了。”橘政宗笑着对着犬山贺招了招手,示意他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少主。”在入座之前,犬山贺又和坐在橘政宗旁边的人打了招呼。
这是一个相当英气的年轻人,所谓的剑眉星目大致说得就是他这样的人,从五官中都透出着名为“正派”的锋芒,一身执行局的黑风衣,里面却穿着浮世绘般的花衬衫,这样花里胡哨的穿衣风格让年轻人气质在英气之余也多了一份反差,相当纠结。
少主一词已经暴露了年轻人的身份,能在蛇歧八家内被犬山贺如此称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公认的下一代家主,天照命,源稚生。
犬山贺给路明非说源稚生因为任务外出,很明显只是借口,源稚生如今一直在东京没有离开,只是蛇歧八家不愿意这么快安排源稚生和路明非相见而已。
犬山贺对源稚生虽然用的是少主一词,但他并没有鞠躬致意,源稚生是“源家家主”“蛇岐八家少主”,犬山贺也是犬山家家主,在源稚生真正接手大家长的职位之前,双方地位是平等的。
倒是源稚生先站了起来,对着犬山贺微微鞠躬,以表达对长辈的尊敬之意。
入座之后,犬山贺才笑着回应橘政宗:“大家长说笑了,我不过是熬夜过来而已,这一点算不上什么。倒是大家长日夜都在为蛇岐八家操劳,这才是真正的辛苦。”
犬山贺的这些话也不全是客套,橘政宗接手蛇歧八家大家长的位置也快十年了,这些年间他把原本分裂的蛇歧八家重新焊接在了一起,鞠躬尽瘁,功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橘政宗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大家都是在为蛇岐八家而忙碌啊,也正是因为大家的努力,我们才能才秘党令人窒息的压迫下,仍旧保持着独立的姿态,还能继续成长。”
“犬山家主,因为犬山家的势力是接待人的风俗业,所以家族特地派遣你去接待本部的专员。如今你们也见过面了,本部的专员有没有透露,他这一次来日本是什么目的?”
橘政宗简单的寒暄了一下,就直奔主题。
“本部专员口风很严,并没有透露太多。”犬山贺皱眉,“他只是让日本分部先把主要负责人召回来,说是要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