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为帝国521年,1月5日。
般若般若山,一妇人上山打柴,偶遇林中婴儿啼哭,四下观望,为林中之鸟仿声,称奇。
后又闻凤鸣,羽落火现,奔至河中避火,火灭,又闻百鸟祥瑞,引颈随之,至林中,现一女婴,目焕颜发,仿若神人,村人皆惊,收为彼女,唤做琳儿。
琳儿一岁言字,二岁识书,三岁可背咏,四岁通音律,五岁知天文,六岁知地理,七岁拜山神为师,八岁治经演学,九岁可腾云驾雾,十岁可治法练宝,十一岁通神渡劫,十二岁三治犬魔,十三岁除妖斩魔。
十四岁,自立门派,引渡修仙。
“没劲”
琳儿推翻了桌子上的一副牌,其他的三个打牌的小伙伴都吓了一跳,赶忙的跑开。
他们一个是猴子,一个是兔子,一个白猫,三只动物纷纷在旁侧立,不敢言语,也只见她无趣的翘起二郎腿,放在桌子上,摇着椅子,望着山亭的中心,天旋地转起来。
“有时候,是真的没劲”
她眯上眼睛,天空中的白云幽蓝,都变为了无敌的寂寞,一片空狼藉的寂寥压在身上,随着时间前行,甚是无趣至极。
“人间的乐趣,也不过如此无非是吃喝玩乐,寿命终了再无其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有的没的,太过没劲。”
她感叹着,将自己置于空中,徜徉着接近山亭的梁顶,这座由她制作出来的山亭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让她觉得太过无聊。
无聊!无聊!无聊!
这些都是!人类的东西!没有半点属于她,也就会自然而然,觉得无聊透顶。
这不能怪她,她毕竟超乎常人太多。但无聊总归是无聊,天不用她管,地不用她管,人不用她管,但她觉得无聊透顶,此时此刻,恰如春秋际会,无酷暑寒冬,无生死之法,无情欲之困。
徒增寂寥。
所有的因果,都与她断了。世间所有的一切,也就不再和她有关。
她出生的突然,成就的突然,超脱的突然,世间的因果还跟不上她,没有来得及从她的身上抽取些“人类的影子”。
或是父母,或是姻缘,或是,恩怨情仇。
统统都无,为赋新词强说愁。
愁,真愁,愁不出滋味。
不知为何而愁。
不沾因果,愁,自此不知生为何物,愁上愁。
试问,何能解愁?
断因果,释姻缘都无法解愁,愁何去何从?
不知道,没答案,太迷茫。
就是愁。
为赋新词强说愁。
“真没劲。”
她叹气。
“活了十五岁好长太漫长了真希望,时间能够走的更快一点”
她愁的叹气。
“活了十五年就没劲了”
她真的,愁的发愁。
无忧无虑,不成世俗烦恼,无空妄之因果,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愁,总之,就是愁。
她把猴子一抓,兔子一塞,白猫一挪,三只动物便沾染了她的仙气,来到了她的身旁。
“小主,愁!”
猴子肯定的点头,它油腔滑调。
“小主,真愁,愁可愁乎”
而后是兔子,它温柔胆怯。
“呵,小主,有愁为愁,不愁自不愁。”
白猫慵懒自疑。
而琳儿自己,也空有些寂寥,挤眉弄眼,不知所云。
“呵,我不去人间,不去仙界,不去天宫,不去妖界,不落五行,不受星界管辖,不为人法所束缚,不为人情所困,法力无边,空欲无求,无因果,无姻缘,无悲无喜,不应强愁。”
她自己也说自己本不应该忧愁。
却还是愁眉苦脸,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没有因果不会亡,没有姻缘不会死,没有生,没有死,没有一切可能之事,没有一切可尽之时。”
“可悲。”猴子愁眉苦脸。
“可惜”兔子摇头。
“可怜”白猫舔爪。
“既可悲又可怜。”
她吸了一下鼻子,将自己从山亭的梁顶上放了下来。
“确实可悲可怜。”
她自己喃喃低语。
“那此番意义何在?”
“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们自然也不知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又怎么去寻解呢”
“我下山,去人间,生怕那些个因果沾身,生死轮回,宿命两茫茫,看不得穷人疾苦,听不得富人恶言,晓不得人情冷暖,唱不得世态炎凉。哪有因果,生老病死,哪般终途,生老病死,哪断因果,生老病死。”
“人间之悲,人间之因果,何不是大同小异?又甚意思。”
“要么,哭一个喜怒哀乐,笑一个冷暖自知,悲一个欢天喜地,乐一个世事无常”
“吃喝拉撒能悲,婚姻嫁娶能悲,生老病死亦能悲,悲悲悲,喜又喜不出滋味,只能,愁上加愁。两心空负!”
她叹气,她摇头,她顿首,落在山亭之中,两目茫茫。
“愁”
她百无聊赖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愁真愁为赋新词强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