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午时分,黄金县城内,某个临时清扫出来的寝居内
“幸好大公子安然无恙,晋邈终于可以向老刺史有个交代了......”
晋邈恭恭敬敬地跪在地,郑重其事地向张援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张援赶紧搀扶起了晋邈,忍不住又有些心有余悸地感叹道:“晋师万万不可行如此大礼,要不是晋师及时赶到,恐怕张援这条小命已经丢在了那座小邬堡内了......”
“大公子啊......,若不是晋邈无能,也不至于让大公子深陷险地......”
“哎,此事也不能怪晋师,实在是我等都没有想到那个杨难敌竟然如此能打......,哦!对了,不知晋师为何还要进军至此?!这里离杨难敌的贼军也太近了一点吧......”
晋邈的眼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几下,甚至隐隐就有种要把张援立刻五花大绑了去献媚杨难敌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强行压制下了这份冲动,然后闪烁其词地安慰道:“大公子勿惊,杨难敌此刻只想着要去抓公主殿下,根本没有心思来找咱们的麻烦......”
“公......,公主殿下真的就在西乡县?!?”
“据斥候来报,张咸已经率领天师教众杀向了西乡县城,应该不用多久就会有杨难敌和张咸的战报传回......”
“张咸带军杀向了西乡县城?!这么说公主殿下已经落到了杨难敌的手?!不然张咸怎么会放弃可以长期坚守的子午山,非要匆匆忙忙地从山杀去县城?!”
晋邈眉头紧皱地看了一眼满脸惊容的张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公子所言不差,但这其中还有一个疑问,若是公主殿下真的是在西乡县城被擒,那么一开始张咸为什么不带着公主殿下一起前往子午山暂避锋芒?!”
“这样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杨难敌杀了太多的天师道徒,逼得张咸只能出兵为那些惨遭屠戮的教众们报仇雪恨......”
“应该不太可能吧?!那帮仇池氐人也是天师教的信徒啊,他们没有理由会去大肆残杀教友吧......”
“老臣也觉得从昨夜到今日的事情全都太过蹊跷,所以才打算等在黄金县查看一番再说,而且老臣觉得张咸战胜杨难敌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晋师为何如此断言?!我倒是真心觉得杨难敌的胜算会更大一些,毕竟他麾下可是集结了整个汉中郡所有的贼寇,而且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尤其他现在手还多了一支三百人的精锐弓箭手......
晋邈立即有些肉痛地咬了咬牙,然后微微诧异地瞥了一眼张援,倒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废物还能有这种眼光,所以只好继续连哄带骗地说道:“大公子或许还不知道,那帮仇池的氐人只要一见到天师教的战旗,立即就会吓得屁滚尿流,甚至落荒而逃......”
张援疑惑万分地深看了一眼晋邈,却也没有看出任何不妥,毕竟是晋邈亲自带兵把他从杨难敌的贼军手中救了下来......
“那就算张咸真的打赢了杨难敌,难道他就不会直接挥兵北对付咱们?!范长生可是成汉李雄的人,这张咸既然敢在汉中郡作乱,估计是早就投靠了天师道的范长生,甚至根本就是成汉派来潜伏在咱们这里的奸细!”
“现在张咸是不是奸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旦打赢了杨难敌,又抓到了明月公主,可又没有逃往蜀地的办法,大公子觉得他会怎么选?!”
“利用公主殿下来换取荣华富贵?!”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本就是人性而已,所以咱们还是先继续等等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等到局势明朗了,咱们再决定要不要撤离此地,或者要不要先安抚张咸,再过河拆桥......”
晋邈目光狰狞地看着还有些忐忑的张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公主殿下可是天之骄女,怎么可以有蒙尘的风言风语?!”
同一时刻,汉中郡,西乡县城的西大门处
杨难敌笑意融融地看着张咸和谢艾二人被慢慢吊在了城墙迎风招展,真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胜利喜悦......
“大首领威武啊!”
“大首领简直就是战无不胜啊!”
“什么叫简直?!明明就是天下无敌啊!”
“对对对!逢战必胜!攻无不克啊!”
“哈哈哈!你们这几个废物,别的本事倒没有,这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哈哈哈!”
杨难敌一边开怀大笑,一边刻意讥讽着杨虎,王建和李运三人,甚至还直接对着杨虎的屁股就是一脚......
“扑通”一声!
杨虎立时识趣地往地一滚,然后磕头谢恩道:“大首领威武啊!小人果然不是大首领的对手啊!”
“哈哈哈!真他娘的恬不知耻,不过老子就是喜欢你小子这副天生的贱样!哈哈哈!”
“嘿嘿!大首领喜欢就好!大首领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