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很想说,‘这边建议您去看看租房合同。’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您上去吧!我先走了。”
姜冉没有下车,单手拎着头盔,也不知是不是染了虞城白的气味的缘故,头盔溢出一股子淡淡的海盐味,清新、淡雅。
她吹过大海的风,和虞城白的身上的味道很像。
“我周五进组,之后的戏份可能会拍到四月底五月初的样子。”他低下头平静的说着。
这种男朋友主动向女朋友报备行程的感觉!
姜冉戴上头盔:“……”大可不必和她讲。
她不想知道!
“你送我。”
“好!”她拧了油门,车如箭离弦向出口驶去。
看着那路边向她眺望的机车少年,他戴着头盔,伸出来的无线麦挂在嘴边。
他在说什么?又或者在和麦另一端的人在说什么?
她与他擦肩而过,空气中留下一句警告,“别动他!”
他是谁,少年心知肚明。
姜冉没有离开水上天空,而是调转车头往水上天空别墅区去。路灯如炬,被山环抱着是一座座古色别墅。
她入了玉府,将车钥匙随手丢给出来迎接她的管家,就进了屋。
另一头,虞城白神情恍惚的进电梯、出电梯,回到了2101室。
龙飞在厨房忙碌,听着门口有动响,边脱着罩衣边往外走。他先一步回来,想着垫垫肚子,就准备煲粥。
毕竟他的厨艺也仅限于此了。
“老板怎么了?”
他缩在沙发上流泪,珍珠便这样兜在风衣里。
龙飞认真的捡,遇到个泪可化珠、腿可化尾的老板,有肉吃是真的,担惊受怕也是真的。
他真怕老板这么爱哭,迟早有一天把东海填了。
夜里,
月撒水面,波光粼粼。一条蓝色的鱼尾跃出水面,鳞片晶莹剔透,尾尖透着一点红。
他对鲛族的记忆在时光中慢慢模糊,但有些东西却是刻在基因里的。
比如他即将步入成熟期。
都说美人在骨、迷人在背,他趴在池边,肤白、背宽、腰细,便是那对漂亮的蝴蝶骨也引得人垂涎三尺。
鲛族多绝色,古人诚不欺!
虞城白做了个梦,
那时候他还在东海,他因贪玩与族群走散,寻不见回家的路,饿了就捕鱼吃、困了就睡在珊瑚丛,不知岁月。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伴随着女子的哭泣。
昏暗的海底沉下来一个被褥包裹着的奶娃娃。她看上去好小,眉心一点朱砂痣,闭着眼、吐着泡泡。
她好像在哭!声音像小猫儿似的。
人类长时间待在水里会死的,他抱着奶娃娃从救援人群绕过,游上了岸,父王说过不能让人族发现,否则会被抓走。
可他再入水时,腿却无法再化成鱼尾。
他晕在了沙滩。
他忘了族中长老的告诫,私自上岸,触发了身体的禁制,鲛珠被封印,他无法化尾,也无法泣珠。
等待封印解除,才能回归大海。
再见那个女孩,已是五年后。
他像往常一样在海边坐着等族人的身影出现,那个眉心朱砂痣的女孩穿着雨靴、披着雨衣在沙滩上捡贝壳、堆堡垒。
为什么能一眼就认出她呢?
她不像其他小姑娘一样玩过家家,一个人堆了很漂亮的城池,还有炮弩。
潮涨潮落,拍打着城池,她暗叫道:“不好,敌军来犯!”
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个,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灿烂。
她说,她叫迟安!
姜迟安!
和姜老师一样的姓。
她喜欢追在他的身后喊大哥哥,是个软糯娇嫩的小姑娘。眼睛干净透彻,像星河落入,满眼都是他。
弟弟吃他的醋,将他作业丢到海里,被爸爸逮着抽了一顿。
大概是幼时救命的交情,也或许鲛族天生的亲和力,小迟安过分的依赖他,险些让长辈给他俩定了娃娃亲。
小迟安不明白,“什么是娃娃亲!”
被小姑娘这样一打岔,酒桌上的玩笑话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迟安的玩具很多,也很喜欢跟他们兄弟分享,看弟弟惊讶的表示想要,她会骄傲的说‘都是我爸爸做的!’
于是弟弟也去耍泼打滚的要找爸爸做一个,被爸爸撵着打。
其实他也很喜欢,不过他是大孩子了。
他见过那箱子里有一艘驱逐舰,随爸爸出海打渔时他见到的一模一样。
后来他知道,迟安的爸爸是位武器专家,小小的她便立志用爸爸制作的武器,卫国、杀敌。
她很聪明,六岁已读完了兵法,大概慧极必伤。
她的身体并不支持她完成梦想。
他见过小迟安打针,稚嫩的小手扎满了针孔,她浑身滚烫的缩在他怀里、难受的哼唧,任谁抱都不行,肉脸潮红、呼吸微弱。
这样的事情入了秋后,几乎每周都在发生。
腊月,下了两场雪,他都没见过她,倒是迟安的妈妈送来了一箱玩具,“都是安安玩过的旧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