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姜冉被喊回姜家。
一为相亲!
二为楼月。
“你还知道回来!”
一本书硬生生砸在她的额头,像也是锋利,划开了半大个口子。随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姜三爷并不在意她是真伤假伤,以为是不想回老宅的说辞而已。
难得稀奇的是她今儿没有框眼镜。
“你知道你大爸怎么说我的么!”家人和和美美吃顿饭而已,一个小辈却托词不回来……里里外外说他做父亲的没教好,把他说的颜面尽失。
姜冉捡起书,掸了掸灰尘,无所谓的回了句:“您有教过?”
年幼时或许有吧!
话音刚落,那一巴掌便落了下来,‘啪’的声。“我哪儿对不起你!你这么回报我?”
拇指轻轻擦了嘴角的血渍,轻轻的黏捏,直到结块。姜冉轻轻一笑,似局外人看戏,褐色的眸里不见波澜,
人生的悲剧,大概像父亲这样:妻离子散、父子离心。
他怒起拍桌,“姜十一!我是你父亲。”
姜冉:“我知道。”
要不是父亲和阿弟,她不会踏足姜家半步。
所以父亲还有什么不满的!
“是不是有你母亲和外家撑腰!”
提到外家冉氏,姜三爷脸色阴沉的很,说话也没了把门——他不喜欢冉家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偏偏十一和他们走的近;他让十一趁机捞姜楼月,偏偏她把人送去了哨塔星。
十一从来听话,这次定是那些人教唆。
“您说我就说我,提夫人他们做什么,夫人惹您了?”她可是听明白了:‘应该是阿音跟父亲呛了声,怪不到夫人那边去,就拿她背锅而已。’
“跪下!”
“我没错。”
她下处罚令,因为躺在ICU里的是她的亲侄儿,哭的晕了两次的人是她的亲妹妹。
她喜欢冉家,因为在她快死的时候,不是父亲电话里冷冰冰的说“等她死了再打电话给我!”
程楚进屋说是找书,就一头往书架里钻了进去。不晓得是想看父女间的笑话,偷偷窥上几眼。
父女俩虽交谈不多,却不难察觉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气压可是低的很。
程楚暗想,‘姜冉今天居然没听话!’
大概是比天上落刀子还稀奇。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你们母亲就是这么教你长幼尊卑的!”
姜冉抿着唇,目光落向那书架上的鞭子,“父亲与我曾经是英雄。”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味儿。
“父亲!您知道阿音在被欺凌时有多期盼您的出现么;您知道可乐在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还念着您么?”
“您不知道。”您都不知道可乐的手术费是夫人卖血凑的;甚至怕她把钱给夫人,每月克扣她的生活费。
您在责备夫人出轨了旁人,可夫人一人抚养了妹妹成年才再婚;
您在责备夫人养歪了孩子,但阿音和可乐都大学毕业读研读博。
您在责备玉家破坏我们家,却忘了夫人和青梅竹马间先订了亲。
“那是她们自找的!”
好一个自找的!
“您没有想过:这本就是您偷来的婚姻。”
夫人出身书香世家,曾也是风光无限的才女,却柴米油盐消磨了岁月,失了颜色。
以为嫁给了爱情!
可悲她信错了少年!
她抓住了鞭子,勒进掌心,鲜血从里面冒了出来:“父亲您要罚我?我不认、也不服!”
她的话虽是气话,却句句真实、字字扎心。“您不知道,可乐说了什么吗?她说:‘宁愿无我,也不想让妈妈遇见爸爸’”
“父亲!可想而知您有多失败。”
这些话,大概是郁结于心好久了!
忤逆长辈,讨不得什么好处,姜冉就站在蒲团前,倔着身傲骨,听着鞭子扬起又落下,一下、两下……从肩背到腿腹。
几乎是一鞭一条血痕。
“跪不跪!”
“我不!”
“看来你还不知道错。”那一鞭下的利索狠辣,倒不像是责罚女儿,倒像是惩戒仇人。
错?
她有什么错!
程楚踌躇不前的靠在拐角口,说起来她从不担心丈夫会把这个女儿打死。因为十一特别乖巧,即便是装的温顺,却对丈夫十分受用。
今天是吃错药了?
倒是个小的,唯唯诺诺的跑进来挂着俩红灯笼似的眼睛挡在姐姐面前,呜咽落泪。“您打我!别打阿姐。”
程楚也上前拉着姜三爷:“父女间有什么说不开的,要动手?”
姜冉颤颤巍巍起身,看着眼前的矮哭包,手指微弯狠狠的刮了那滴泪珠。“哭什么?你姐又没死!”
这话一出,小哭包扑倒程楚怀里哭的更凶了。
指尖微弯扣响桌面,那人框着银丝眼镜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眼前严肃有透着慈爱的老师,让他猛的一激灵清醒,蹿起来两米高。
“老……老师!”
“虞同学,麻烦讲解一下你认为的‘作者写下这篇文章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