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重逢,互诉衷肠。直到天色渐渐暗,高山衔夕阳,禽鸟归山林。龙飞催促着需要立马出发去横店,不然今夜的戏份该延后了。届时后果就是整个剧组到时候都得陪着加班!
清无闲敲棋子,“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吃晚饭了。”
虞城白:“……”
他起身告辞,还没等走两步出去,少年太康手拎衣袍蹿跳着过来,大喘粗气的急声道:“师爷,师……师叔吐血了!”
现在上清观这迟字辈师叔也就姜小猫那么一个。
清无顿时脸色大变,起身越过蒲团跨步而出,衣袖掀翻了茶杯也顾不上清理,和虞城白打了声招呼就随太康离开了。
“老板?”现在怎么办?
“走,去看看。”
静室,
上清观是清修之地,那带铁锈的腥味便是风吹淡过,却还是能细微的嗅到那一丝丝血气。
微微撩起的帘子,姜冉依靠着床榻,仅仅一件白色中衣也是胸间染上了血。那略带着肉感的脸失了血色,瞧着就白得吓人,连呼吸都微弱的很。
她嘴角噙血,紧闭着眼,眉间微颤,汗水成股便顺着下来划过颈部浸入衣领。
太荼坐床边施针!
清无进屋。
急促的脚步踩着木板作响,“怎么回事?”
太荼木着脸:“急火攻心。”
太康气愤说,“师叔接了她父亲的一个电话就这样了。”
他们隔得太远也不知道师叔的父亲和师叔说了什么,但一直都是电话里头碎碎叨叨,师叔时而吭上一声。虽然没有发生争执,却明显感觉师叔脸色就不太好。
哪想刚挂电话,师叔就吐血晕倒了。
太康哭泣道:“师叔的父亲就是巴不得气死师叔……”
“慎言!”
“本来就是”‘按理战场下来养病得去疗养星,但姜三爷以父亲的名义拘着小师叔留在凉城,本就是他的不对。’
虞城白紧随其后。
前脚没踏进庭院,虞城白就捂着心口,踉跄一步险些磕在篱笆上——又是这种心乱的感觉!
龙飞惊呼:“老板?”
等虞城白准备进入时,他们也出来了。
大概是里面的人已经睡下了,清无忧色显在脸上、满眼的惋惜,他抬手虚引,示意边走边说。
“我们这位小师侄啊!怕是没几年光景了。”不只是身病,更是心病。
“师父曾断言,她有早逝之象。”就是清铭师弟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清无谈起这位师侄,说的不多,只言片语中充满了心疼。
虞城白回头望着那红霞下的竹屋,莫名觉得夕阳也清冷了许多,心尖仍隐隐作痛。
春天的天儿暗的早,等虞城白前往横店,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出道这十年,为人处世谦卑而知上进、雅正又懂礼节,这就是比他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他却依旧资源不断的原因。
迟到了,导演也想虞城白是有事耽搁了。关心了几句还问能不能调整状态拍摄。
是夜的戏码——摄政王臣绰、敌军将领朱子文交锋多年。两国交战‘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攻,下政攻城。’
朱子文的饰演者也是文娱界的老人了,盔甲斗篷,持长矛,跨战马,威风凛凛一将帅。
猛将在城门前挑衅叫阵。
臣绰坐主帐。
要说今儿十五,月亮大又圆。可谁下战书挑在夜间?他不由该考虑朱子文是否有另外的布局。
魁梧的将军气急:“我们就由着他们在外面辱骂?”
军师摇扇不语。
儒将:“尚将军莫恼!”
“朱子文乃敌国第一大将,此人有勇有谋,可不是莽夫。”此话明出暗指。
尚将军拂袖而去。
半握江山东战神,腹藏乾坤南将星,说的正是臣绰和朱子文。
臣绰有谋,不敌朱子文。
朱子文善武,不敌臣绰。
“朱子文此人狡猾多变,不能以常理推断。”
臣绰惊起:“陛下!”
小皇帝跟着臣绰来了边关。
镜头一转,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那是出征前几日,——皇帝刚登基,要大赦天下,却有人欺少主年幼,背地投毒,臣绰气甚便要搅动皇城缉拿逆贼,小皇帝却带着哭腔虚弱的说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不忍骨肉兄弟死于皇叔剑下。
皇帝虽年幼,历经大难却仍保持赤子之心,臣绰即便有心清君侧也只能掖着。
遂后,臣绰亲自照料皇帝,凡事亲力亲为。
此番带小皇帝随军,一是担心皇城余党趁机弑君,二是为皇帝收罗人心做准备。
臣绰下戏时,怀里还公主抱了个小皇帝。
十岁的少年郎睡得正香,手扒拉着虞城白,他妈妈来都没能把他抱走。
他清醒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又倒虞城白怀里睡了。
“这下我信了。”早听问虞老师特别招小孩子喜欢。
导演双手往怀里一插,闷不吭声的面朝墙壁、蹲在角落。
赵美指跨前两步,才看到导演拿着个树丫子在地上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