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老宅后院。
姜六送来新鲜的鱼,还没落屋就看到程楚站在院墙下嗑瓜子。“三嫂!看什么呢?”
程楚扬了扬头,‘喏!’
那儿有开辟了一亩三分地出来,养着棵小桃树,旁边架在葡萄藤,下面铺着些草莓。
这个时候,葡萄正好成熟,大概是家养的,长得倒是没大棚种养的好看。
姜三爷就顶着个草帽蹲那儿除草。
枯木在岁月里抽出了新芽,野草就那么病恹恹的叠放在围栏脚下。
累了坐在树下休息。
一阵风靠着山而来,搅动枝丫摇曳,吹着那银丝此倒伏不定的水稻。
他双眼放空眺望远方的景色。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最后寻了些个大的草莓摘下来放进盆里。
十六跑到面前阻止,话还没开出口就被程楚捂着嘴,一手捞起拎走。
“回屋写作业去!”说着就把儿子往里推。
那地其实当年三爷准备拿来自己种些菜什么的,姜冉先讨要了过来想自己玩。
姜三爷没时间又没耐心带孩子,对于儿女不过分的要求他一向是应允了的。
本想着他这个女儿也没种过地,玩一整子就该死心了,哪想姜冉翻地、围篱、搭棚……干的还有模有样。
又几年开始抽了枝、长果子,姜冉喜欢搬个椅子坐下面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后来姜冉去了云州上大学、再到工作,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地里没人照顾开始野草疯长、姜三爷说‘怕它们死了,十一伤心,所以亲自照料着。’
爱子之心,姜美军是有的!但不多。
稍晚些时间,姜三爷开车去了趟梁屋的医院,《舞阳赋》剧组和媒体记者几乎天天投来慰问,而他却是时隔一周头次过来。
玻璃墙里的孩子还没苏醒!
雪白的长廊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来往是医患、家属……姜美军就拎着水果孤零零的站在那处。
护士瞧着他半脸伤疤有些被吓到了,靠上去贴着门把手询问,似乎怕他下一刻开门冲进重症室一般,警惕又忐忑。“老先生和这位小朋友什么关系。”
“外公!”说是外公,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傅凉城。
透过那扇墙,姜美军触碰着小孩稚嫩的脸颊,欢喜越上心头,他喃喃自语,“凉城,我是外公!”
似乎那跳动的心电图是在回应他,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片刻却又眉染悲痛。
护士说:“凉城小朋友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傅经年先一步出来就看到姜三爷:‘姜三叔?阿音不喜欢姜家人,瞧见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他反手关上了房门。
姜家和傅家素有来往,论教养,他是晚辈自然是不敢晾着三爷。可阿音与姜家恩怨,他是丈夫自然要统一战线的。
“经年啊!”
“三叔!”
傅经年又怎会看不明白,‘连女儿婚礼都不愿意参加的人又怎么会为了素未谋面的外孙而来。’
四目对视,傅经年心照不宣,姜三爷想来好面子自然也没开这个头。
“老公!”那是面容憔悴的女子,蓬头垢面的出现在门口。
姜美军却一眼瞧出那是他的阿音。‘冉舒一会更像夫人些,却也隐约能瞧见姜三爷的影子,尤其是那鼻梁。一米六五的个子,还要比他高出一些。’
分离时还是稚童模样,再见时她已是人母,姜美军不由泪眼婆娑,声音颤抖而哽咽的喊了声,“阿音!”
“姜先生!来做什么?”冉舒一深呼吸着,压抑心中怒火默念着:‘他手上还有两个人质!’
“这么多年不见,我的小阿音都当妈妈了。”
冉舒一极力想翻白眼的。
傅经年在旁边安抚。
“进屋聊!”
姜美军似乎真的是来叙旧的,亲切的问起两个孩子读书和生活。
他调侃着十一那个当姐姐的还没个男朋友,妹妹的儿子都能跑了。
“你妈倒是着急,像我就从不催你姐。”
“阿涅没有催我!”反而嫁给经年时,阿涅是极其反对的,因为她刚满二十,还在读书就要结婚。学业、家庭是否能双兼顾呢?
至于经年的人品,阿涅也算看着他长大的,自然信的过。
“你还在读书?”
傅经年:“阿音在上京舞蹈学院读书。”
至于生活,阿涅的公司蒸蒸日上,自然不缺她们吃穿用度。
“哦!我以为你早早辍学没读了呢。”
大概是被问的烦了,冉舒一反问:“那姐姐和阿弟呢?”
问到姜冉,姜三爷半字答不上来;问到顺越,他这是浅浅的回了句,在上京联盟军校读大二。
是了,他从不关心那些。最多也无非只知道长姐在云州上完的大专;阿弟现在在上京读军校。
他是不太承认自己养的两个孩子比不过前妻养的两个,叹息又无力的说了句:“只怪你姐当年她自己不努力啊!花了蛮多钱就读了个专科。”
一时不知道姜三爷是惋惜女儿高考失利,还是心疼那么多的学费。
又说道凉城,小孩子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