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比最开始要自然得多,一见楚召淮就弯眼睛,不是递茶就是给剥栗子。楚召淮接过滚烫的栗子,见姬翊乐得眉飞色舞,好奇道:“你揍他做什么?
姬翊还没说话,梁枋探着脑袋插嘴:“他说要给你出气....
"啊啊啊!”姬翊胡乱嗷了一嗓子,打断梁枋的话,梗着脖子瓮声瓮气道,“这人脑子有问题,行事让人膈应得很。本世子一向看他不顺眼,顺手揍他一顿又怎么了,你心疼啊?”那倒不是。”楚召淮看出他的口是心非,肃然说,“世子金尊玉贵,我怕是伤了世子的手,到时我可就真心疼了。这话本就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世子一呆后,脸却唰地就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你.....
楚召淮疑或:“我?我?
世子腾地起身,面红耳赤道:“这话你说出来都不羞的吗?!
楚召淮:“....
啊
世子纯情得可怕,只是一句玩笑话就将他羞得跳脚,慌不择路地跑了,不肯和这随时随地说出“荒淫之话”的人共处一地。楚召淮不明所以
梁枋早已习惯了,这人听个话本,郎情妾意牵小手他都得跳起来怒骂一通夺门而出。
楚召淮疑或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梁枋笑道,“神医不必管他,等会就好了。
楚神医瞬间忘了姬翊的异样,乐颠颠吃栗子
梁枋应该是瞧出来他很喜欢被人称为“神医”,说三句话两句话都得见缝插针叫声神医,将楚召淮哄得心花怒放。梁枋歪着头看着高高兴兴的楚召淮,突然没来由地问:“神医想离开王府吗?
楚召淮一顿,偏头注视他,好一会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梁枋犹豫着道:“我看您......似乎不开心。
并非情绪上的难过
而是因无法得偿所愿,只好苦中作乐,平日一点欢乐他便欢呼雀跃,眉开眼笑,唯恐被困死在无法逃离的愁云惨淡里。楚召淮吃了口栗子,默不作声
其实在王府还是在临安都没什么分别,唯一的不同是临安有希望。
只要他攒一攒钱,就能离开白家那偏僻的小院子,拥有属于自己的家。
不必寄人篱下
楚召淮剥着滚烫的栗子,很快又把自己哄得高兴起来
在京城有这么香糯的栗子吃,也算不亏了。
这时,负责记注的暗卫回来了,
他办事极其利落,过来行了个礼,言简意赅道:“王妃,问出来了,是扑鹿台。
楚召淮倏地抬头看去。
时间,地点,全都对上了。
和他预料的一样
楚召淮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时隔多年终于寻到救命恩人,却是姬恂一一就像是珍馐美味中吃到一粒小石子,硌得他牙疼。
梁枋道:“王妃?”
楚召淮摇摇头,神情复杂地起身:“我先回去了。
梁枋扶着柱子站起,他极其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轻声细语道:“雪天路滑,王妃慢些一一柏叔说的话一直作数,您何时来寻都可以。楚召淮点头,沉默着走了
他本来就不聪明,得好好思索下一步要怎么做
禅房的门大敞差。展风隔成小小的禅室。姬恂正在和身坡架娑的白须住持下着棋
住持乐呵呵地下了一子,棋风温和似水流
姬恂懒洋洋用拇指和食指曲着一弹,黑棋凌空转了数圈,准确无误落在棋盘上,杀气腾腾堵死白棋所有路住持输了一上午,脾气倒是好得很,笑眯眯地将棋子分好:“殿下好棋艺,老衲自愧不如。
姬恂笑着道:“早在您输第一局时就该自愧不如了,能连输十场才开始说这话,想来住持也不怎么惭愧。住持:“
住持幽幽地说:“殿下今日是不是就回京了?
姬恂支着下颌,懒散道:“这和尚庙清幽,夜晚甚好安眠,本王打算再住个十天半个月。
住持:“.....
姬恂这张毒嘴险些将出家人逼得骂人,住持瞥他一眼,也不想下棋了,好脾气地劝说道:“殿下难得来一趟,何不去拜一拜神佛?姬恂垂着眼拨弄棋子,姿态散漫:“求那些石头做的人像做什么?
住持也不生气:“心诚则灵一一殿下在京中处境艰难,听望仙楼说,圣上已开始目夜用大药了。
姬恂捏棋子的手微顿。
大药中含有过量虎狼之药,燕平帝早已吃得内里虚空,如今有接连不停的吃大药......
恐怕时日无多。
燕平帝若没多少日子可活,八成会在驾崩前为太子扫清姬恂这个巨大的障碍
无论是晋凌账目,还是其他,总归会给他胡乱安个罪名。
姬恂缓缓笑开了:“原来住持是想本王求神佛保佑陛下尽快驾崩。
住持:“..
这人真不会聊天。
住持抬手,小沙弥捧来偏殿的签筒放在棋盘上:“既不愿求神拜佛,不妨求一支签问前程?
姬恂扬眉:“本王的前程就在一支小小木签上吗?
住持唉声叹气:“殿下......
刚想再劝,门口传来殷重山的声音: